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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殿軍
1949-2019

本期嘉賓
與新中國同行——基礎教育發展之路
基礎教育發展之路
王殿軍
清華大學附屬中學校長
WANGDIANJUN
清華大學附屬中學校(xiao)長 王殿軍
王殿軍,1960年9月生于陜西。1982年1月在陜西師范大學數學系獲得理學學士學位,1997年7月在北京大學數學學院獲得博士學位。1997年8月至1999年7月為清華大學數學系博士后。1999年8月至2006年12月為清華大學數學系副教授、教授,先后擔任過數學系研究生工作組組長、黨委副書記、黨委書記。2007年1月起任清華大學附屬中學校長至今。

本期嘉賓

主持人

CHENZHIWEN
陳(chen)志文 中國教育在(zai)線總編輯
陳志文,中國教育在線總編輯,中國教育發展戰略學會人才分會秘書長。

教育的難(nan)點,在于(yu)如何將理念落到實處

中國教育在線
+ 關注

人生是踏踏實實干出來的

陳志文

在您(nin)兒時(shi)的記憶中,印象最(zui)深的是什么?您(nin)那(nei)時(shi)候(hou)的理想是什么?

王殿軍

上學之前,我(wo)最多的記憶是在(zai)田間地頭(tou),大人們干農(nong)活,我(wo)們小孩子一(yi)會兒玩(wan)草,一(yi)會兒觀(guan)察(cha)一(yi)些小動物。

小時候,我覺得(de)干(gan)一件事就要(yao)干(gan)好,很少(shao)想(xiang)過為什么要(yao)干(gan)。我父親想(xiang)法相對比較清(qing)晰,他(ta)給我定的目標是好好讀書(shu),將來當生(sheng)產隊(dui)隊(dui)長或會計。父母一直告訴我,讀書(shu)是唯(wei)一的出路,只有讀書(shu)才能改變命運。

陳志文

人(ren)生(sheng)不是規劃出來(lai)的,是想出來(lai)的,是干出來(lai)的。

王殿軍

對,大多(duo)時候(hou)我(wo)們根本不(bu)知(zhi)道未來的(de)路在(zai)哪里,但只(zhi)要(yao)覺得這件事有意義,就應踏(ta)踏(ta)實實地做下去,把事情(qing)做好(hao)。在(zai)年齡小(xiao)的(de)時候(hou),如果覺得父母希望我(wo)們做的(de)事情(qing)有道理(li),就要(yao)好(hao)好(hao)去做。

陳志文

您覺得父母對您產生了(le)怎樣的(de)影響?

王殿軍

父(fu)母沒(mei)有(you)給我(wo)講(jiang)過(guo)什么人生道理,但是(shi)他(ta)們的(de)勤(qin)勞和付出,是(shi)我(wo)一(yi)(yi)生的(de)動力。我(wo)父(fu)親沒(mei)上(shang)過(guo)一(yi)(yi)天學,卻認識(shi)很多字,字寫的(de)也(ye)不錯,屬于自學成才,在農村叫“白識(shi)字”。那時候(hou)家里窮(qiong),沒(mei)錢買(mai)書(shu)(shu)(shu),為了(le)讓我(wo)擁有(you)自己的(de)書(shu)(shu)(shu),父(fu)親常(chang)常(chang)點著煤油燈抄(chao)書(shu)(shu)(shu)抄(chao)到很晚,寫的(de)都是(shi)小楷,當時我(wo)就覺得一(yi)(yi)定要好(hao)好(hao)讀書(shu)(shu)(shu),否(fou)則對不起父(fu)親。他(ta)對我(wo)一(yi)(yi)生的(de)影響很深,今天我(wo)書(shu)(shu)(shu)架上(shang)最重要的(de)位置(zhi)擺放的(de)仍是(shi)我(wo)父(fu)親抄(chao)的(de)書(shu)(shu)(shu)。

我經常(chang)對家(jia)長們(men)說,父母給孩(hai)子(zi)講了什么道理不重要,重要的是要給孩(hai)子(zi)樹立一個好榜(bang)樣。

陳志文

身(shen)教(jiao)大于言傳,耳濡目染的作用是極為重要(yao)的。您讀(du)書(shu)時,學習(xi)成績是不是一直(zhi)都很好?

王殿軍

完(wan)小的校(xiao)長(chang)是我(wo)(wo)(wo)(wo)舅舅,也(ye)是我(wo)(wo)(wo)(wo)們的政治(zhi)老師,很有(you)(you)教(jiao)育情懷。他(ta)是我(wo)(wo)(wo)(wo)們縣中學(xue)(xue)的一名(ming)高(gao)中畢業(ye)生(sheng),學(xue)(xue)業(ye)成績非常出(chu)色(se),畢業(ye)那年正好趕上取消高(gao)考(kao),只能回(hui)到村里教(jiao)書。他(ta)做校(xiao)長(chang)很有(you)(you)威望也(ye)很有(you)(you)成效,我(wo)(wo)(wo)(wo)們那一屆(jie)同(tong)學(xue)(xue)(只有(you)(you)一個班,不足40位同(tong)學(xue)(xue))中,出(chu)了(le)好幾(ji)個博(bo)士和教(jiao)授。他(ta)對(dui)我(wo)(wo)(wo)(wo)的要(yao)求很嚴,高(gao)中時我(wo)(wo)(wo)(wo)們真的是憑興趣學(xue)(xue)習,并沒有(you)(you)明確的學(xue)(xue)習目標,但我(wo)(wo)(wo)(wo)基本上沒考(kao)過第二名(ming),始(shi)終(zhong)都是第一名(ming)。

現在想來,我(wo)的運氣比他好,高中畢業(ye)就趕上了(le)恢復高考,也正因為我(wo)舅舅的嚴格(ge)要求(qiu),讓我(wo)抓住了(le)機會,77年考上了(le)陜西師范大學。由此,我(wo)第(di)一次走出了(le)家鄉,第(di)一次坐上了(le)火車(che),從小山村到了(le)西安(an),心里比較忐忑,但也充滿了(le)興奮和好奇。

剛上大(da)學(xue)時,我(wo)有些自(zi)(zi)卑。因為(wei)(wei)同(tong)學(xue)們所(suo)接受的(de)(de)中(zhong)學(xue)教育(yu)大(da)都(dou)比較系(xi)統(tong),基礎(chu)也比我(wo)好。但那(nei)個(ge)時候除了(le)自(zi)(zi)己惡補也沒別的(de)(de)選擇,好在依(yi)仗從小(xiao)鍛(duan)煉出來的(de)(de)學(xue)習能力,我(wo)很快(kuai)就(jiu)知道了(le)要(yao)學(xue)什么(me),怎么(me)學(xue)。一年(nian)后,我(wo)就(jiu)成為(wei)(wei)了(le)班里成績(ji)較好的(de)(de)幾(ji)個(ge)人之一了(le)。我(wo)覺得,自(zi)(zi)信(xin)與自(zi)(zi)身實力是有關系(xi)的(de)(de),否則就(jiu)是盲目自(zi)(zi)信(xin)。

陳志文

大學畢業(ye)后您先是當了老師,90年代又去北大讀了博士。那時候博士招生人數很少,能考上是很不容易的。

王殿軍

大學(xue)(xue)(xue)(xue)畢業(ye)時,正(zheng)趕上延安市派人來學(xue)(xue)(xue)(xue)校挑選人才,號召我(wo)(wo)們回(hui)去建設家鄉,我(wo)(wo)就去了延安大學(xue)(xue)(xue)(xue)擔(dan)任數(shu)學(xue)(xue)(xue)(xue)教師。在(zai)80年(nian)代和90年(nian)代,我(wo)(wo)曾(ceng)到西南大學(xue)(xue)(xue)(xue)進修過兩次,基本(ben)上把(ba)自己(ji)專業(ye)方向的(de)碩士(shi)課程學(xue)(xue)(xue)(xue)完了,還做了一(yi)(yi)些研究,寫了一(yi)(yi)些文(wen)章。當(dang)時我(wo)(wo)特(te)別想考研究生,但一(yi)(yi)直沒機會。

后來,我(wo)(wo)(wo)北(bei)大的導師徐明(ming)耀教(jiao)授看到我(wo)(wo)(wo)寫的文章(zhang)給我(wo)(wo)(wo)寫了一封(feng)信,這(zhe)封(feng)信使我(wo)(wo)(wo)的命運(yun)再次發生了轉折。我(wo)(wo)(wo)的文章(zhang)內容正是他所研究的領(ling)域,他問(wen)我(wo)(wo)(wo)有沒有興趣(qu)讀他的博士,我(wo)(wo)(wo)當時激動不已。

博(bo)士畢業后(hou)(hou),我(wo)再次回到延安大學工作(zuo)。不久,國家出臺了(le)博(bo)士后(hou)(hou)制(zhi)度,清(qing)(qing)華大學數(shu)學系要(yao)招1名博(bo)士后(hou)(hou),我(wo)最(zui)終勝出了(le)。此后(hou)(hou)就留在了(le)清(qing)(qing)華教(jiao)(jiao)書(shu),又相繼評上了(le)副(fu)教(jiao)(jiao)授、教(jiao)(jiao)授,直到有(you)一天(tian),組織突然找我(wo)談話,讓我(wo)擔任清(qing)(qing)華附中校(xiao)長。

我(wo)在(zai)和學生交(jiao)流的時候一直告訴他(ta)們,人生不是一切都規劃好的,想(xiang)做一件事就要(yao)認真去做,機會可能(neng)就在(zai)不經(jing)意間到來(lai)了(le)。

陳志文

也正是因為您(nin)一直很努(nu)力,又有(you)足夠的水(shui)平,人生才會有(you)轉折(zhe)。您(nin)在北大清華都學(xue)習過,您(nin)怎(zen)么評價這(zhe)兩所學(xue)校?

王殿軍

我(wo)覺得北大(da)和(he)(he)清(qing)華的(de)特點很不(bu)(bu)一(yi)樣,但不(bu)(bu)存在(zai)好與(yu)壞的(de)問(wen)題。北大(da)給(gei)我(wo)最(zui)大(da)的(de)印(yin)象(xiang)是大(da)家在(zai)一(yi)個特別寬松的(de)環境里討論學術問(wen)題,不(bu)(bu)那么(me)刻板,無論什么(me)身份的(de)人都可以(yi)盡情的(de)發表(biao)意見。我(wo)感覺清(qing)華理工(gong)科的(de)思維模式表(biao)現得比較明顯,務實(shi)、含蓄和(he)(he)低調,做(zuo)事(shi)一(yi)絲不(bu)(bu)茍,講究(jiu)程序和(he)(he)流程。

我希望兩所學校能加(jia)強互相(xiang)之間的(de)合作。思想上可以有(you)不同的(de)見解(jie),學術上應該更加(jia)自(zi)由地交流和討論。

數學有育人的功能

也是其他科(ke)學研究(jiu)的底(di)層支撐

陳志文

您小時候最(zui)喜歡的是哪個學科(ke)?

王殿軍

我(wo)最喜歡的(de)(de)就是數學,當時數學書不多(duo),但能找到的(de)(de)書中(zhong),很(hen)(hen)少(shao)有我(wo)解不出來的(de)(de)題(ti)。很(hen)(hen)多(duo)人(ren)可能很(hen)(hen)難理解那種解題(ti)的(de)(de)快樂(le)。

陳志文

您覺得當今這個時代數學重要嗎(ma)?

王殿軍

我(wo)覺(jue)得數(shu)學(xue)(xue)(xue)有三個方面(mian)的(de)重要作用(yong)。第(di)一,數(shu)學(xue)(xue)(xue)能(neng)夠培養人的(de)系統(tong)化思(si)(si)維,比如邏(luo)輯思(si)(si)維,數(shu)學(xue)(xue)(xue)可以促進一個人邏(luo)輯推理的(de)嚴密性、系統(tong)性和嚴謹性,讓我(wo)們的(de)孩子(zi)變得更有智慧,這是其他學(xue)(xue)(xue)科無法(fa)取代(dai)的(de)。這是數(shu)學(xue)(xue)(xue)最(zui)主要的(de)育人功能(neng)。

陳志文

我非常贊成(cheng)這個(ge)觀點,數學最重(zhong)要的作用就是對(dui)人的思(si)維、邏輯等底層操作系統(tong)的培養。

王殿軍

沒錯,這就是(shi)所有(you)人(ren)都要學(xue)數學(xue)的(de)原因(yin)。數學(xue)對一個人(ren)的(de)智力結構和(he)思維體(ti)系的(de)搭建具有(you)很大的(de)作(zuo)用。

第二,數(shu)(shu)學是(shi)研(yan)究(jiu)其他(ta)科(ke)學的(de)底(di)層支撐,一(yi)個(ge)問題能用數(shu)(shu)學語(yu)言表達和(he)描述(shu)就能進行科(ke)學研(yan)究(jiu),科(ke)學研(yan)究(jiu)沒(mei)有(you)數(shu)(shu)學描述(shu)和(he)數(shu)(shu)學建模很難往下走(zou)。

陳志文

有人說數學(xue)是科學(xue)的語言,這讓我想(xiang)起(qi)了數學(xue)和(he)物理的對比,物理本(ben)身更強調(diao)體系性。

王殿軍

數學問題(ti)要經過邏(luo)輯推理證明,強調(diao)絕(jue)對真理。

第三,數(shu)學(xue)具有(you)工具性(xing)和應用(yong)性(xing),我們(men)可以用(yong)數(shu)學(xue)的語(yu)言來描述復雜的社會現象(xiang)(xiang)或者(zhe)自然現象(xiang)(xiang),并用(yong)數(shu)學(xue)的方法解決(jue)問題(ti)。現代(dai)所有(you)最重要的學(xue)科發展(zhan)、科學(xue)發明、技術革新,沒有(you)數(shu)學(xue)都寸步難行,比如經濟學(xue)、金(jin)融學(xue)、人工智(zhi)能、大數(shu)據等(deng)等(deng),背后都是數(shu)學(xue)。

陳志文

您怎么評(ping)價任正(zheng)非對數學(xue)的強調(diao)?

王殿軍

我(wo)在與任正非(fei)交流時(shi)得知,華為手機(ji)將拍攝信息快速合成照(zhao)片的背后,需要(yao)的就是(shi)數學。他(ta)(ta)說目前(qian)完(wan)成這些算法的專家都是(shi)國外的數學家,我(wo)能感(gan)覺到(dao)他(ta)(ta)的復雜心情(qing),他(ta)(ta)非(fei)常(chang)希望中國有(you)優秀(xiu)的數學家能夠幫助(zhu)他(ta)(ta)研(yan)究(jiu)算法。我(wo)們(men)在技術上想要(yao)趕超美國,就要(yao)先有(you)這樣(yang)的科學家,沒有(you)最優秀(xiu)的人才(cai)就沒有(you)最先進的技術。我(wo)們(men)就是(shi)要(yao)培養這種擅(shan)長創新型研(yan)究(jiu)的人才(cai)。

華為推出(chu)了全球(qiu)人才引進計劃,我(wo)非常贊賞(shang)這(zhe)種做法,但也在(zai)反思我(wo)們(men)的教育(yu),難道要靠從全球(qiu)引進信(xin)息化(hua)領軍(jun)人物(wu)來拯救我(wo)們(men)的數學,拯救我(wo)們(men)的科學教育(yu)嗎?我(wo)覺得有(you)點(dian)悲哀。作為教育(yu)工作者,多(duo)多(duo)少少有(you)一點(dian)汗顏,有(you)一點(dian)慚(can)愧。

我(wo)們(men)社會整體教(jiao)(jiao)育情況與(yu)任正非所期望的(de)教(jiao)(jiao)育還有很大(da)的(de)差距。教(jiao)(jiao)育從業人(ren)員應該(gai)看到我(wo)們(men)教(jiao)(jiao)育存在(zai)的(de)缺陷,應該(gai)勇敢(gan)地(di)更新理念,改進(jin)做法,讓這樣的(de)人(ren)才在(zai)中國大(da)地(di)層出不窮(qiong)。

陳志文

您是否可以用通俗易懂的(de)語(yu)言(yan)來介(jie)紹(shao)一下(xia)您的(de)數(shu)學研究?

王殿軍

我的(de)數(shu)(shu)(shu)學(xue)研究(jiu)(jiu)實際上(shang)有點像交叉學(xue)科。早期(qi)研究(jiu)(jiu)的(de)就(jiu)是(shi)(shi)代(dai)數(shu)(shu)(shu),從初等代(dai)數(shu)(shu)(shu)到高等代(dai)數(shu)(shu)(shu),最后到抽(chou)象(xiang)代(dai)數(shu)(shu)(shu)。抽(chou)象(xiang)代(dai)數(shu)(shu)(shu)的(de)研究(jiu)(jiu)對象(xiang)已經不(bu)是(shi)(shi)數(shu)(shu)(shu)了,而是(shi)(shi)一個抽(chou)象(xiang)的(de)對象(xiang)。對象(xiang)越抽(chou)象(xiang),使用范(fan)圍就(jiu)越廣,可以把任何對象(xiang)代(dai)進去,只要滿足一定的(de)運算規(gui)律,即(ji)可得出相應的(de)結果(guo)。

奧數本身沒有錯

但并非(fei)衡(heng)量學生的唯一尺度

陳志文

您(nin)是怎么看待(dai)奧數的?

王殿軍

與常規(gui)數(shu)(shu)(shu)(shu)學(xue)相比(bi),奧(ao)數(shu)(shu)(shu)(shu)有(you)(you)一些特殊的(de)內容(rong),思想、方(fang)法和思路與常規(gui)數(shu)(shu)(shu)(shu)學(xue)不同。值得注意(yi)的(de)是,奧(ao)數(shu)(shu)(shu)(shu)不是基礎(chu)學(xue)習內容(rong),也(ye)沒有(you)(you)列入教(jiao)學(xue)大綱(gang),并不適合所有(you)(you)孩子學(xue)習,奧(ao)數(shu)(shu)(shu)(shu)更(geng)適合一些在(zai)數(shu)(shu)(shu)(shu)學(xue)方(fang)面特別有(you)(you)天賦的(de)孩子,為他們補充一些更(geng)具挑(tiao)戰(zhan)性的(de)教(jiao)學(xue)內容(rong)。

此前有(you)(you)媒(mei)體報道,說我(wo)(wo)停(ting)了(le)女(nv)兒的(de)奧(ao)(ao)數課,也(ye)有(you)(you)人開玩笑說奧(ao)(ao)數題我(wo)(wo)也(ye)不(bu)(bu)會,其實(shi)真(zhen)正的(de)原因是,我(wo)(wo)認為我(wo)(wo)的(de)女(nv)兒并不(bu)(bu)適合學習奧(ao)(ao)數,如果(guo)堅(jian)持讓她(ta)學,她(ta)收獲的(de)一(yi)定是挫敗(bai)感。我(wo)(wo)要找(zhao)到適合她(ta)學習的(de)內容,不(bu)(bu)一(yi)定非得學奧(ao)(ao)數。實(shi)際上她(ta)數學挺(ting)好的(de),幾(ji)乎(hu)每次都(dou)是滿分(fen),最后學了(le)金融。

我一直覺(jue)得,奧(ao)數(shu)(shu)本身沒有(you)(you)錯,適合的孩(hai)(hai)子(zi)學奧(ao)數(shu)(shu)也沒有(you)(you)問題,但如果用奧(ao)數(shu)(shu)來篩選學生,或(huo)者要求所有(you)(you)孩(hai)(hai)子(zi)都(dou)學奧(ao)數(shu)(shu),這就有(you)(you)問題了。

陳志文

也就是有些(xie)人說的,奧(ao)數無罪,有問題(ti)的是異化奧(ao)數的東西。

王殿軍

沒(mei)錯,不(bu)喜(xi)歡(huan)奧(ao)數(shu)的學(xue)(xue)(xue)(xue)生(sheng)未必就(jiu)(jiu)是(shi)笨(ben)學(xue)(xue)(xue)(xue)生(sheng)或者(zhe)差(cha)學(xue)(xue)(xue)(xue)生(sheng)。有(you)(you)的孩子(zi)喜(xi)歡(huan)社(she)會科學(xue)(xue)(xue)(xue),有(you)(you)的孩子(zi)喜(xi)歡(huan)自然科學(xue)(xue)(xue)(xue),我(wo)們不(bu)能(neng)說喜(xi)歡(huan)社(she)會科學(xue)(xue)(xue)(xue)的孩子(zi)就(jiu)(jiu)是(shi)學(xue)(xue)(xue)(xue)渣,喜(xi)歡(huan)自然科學(xue)(xue)(xue)(xue)的就(jiu)(jiu)是(shi)學(xue)(xue)(xue)(xue)霸(ba)。用奧(ao)數(shu)這一把尺(chi)子(zi)去衡量所(suo)有(you)(you)的孩子(zi),這是(shi)不(bu)公平的。

陳志文

您認為出現全民(min)奧數(shu)的(de)原因(yin)是什么?又該如何解決?

王殿軍

早期的奧(ao)數(shu)(shu)并沒(mei)有今天這般(ban)興盛和(he)火熱,后來出(chu)現全民(min)奧(ao)數(shu)(shu)的現象,我(wo)認為(wei)(wei)最主(zhu)要的原因是用奧(ao)數(shu)(shu)選拔和(he)培養學生。對于(yu)學校(xiao)來說,把奧(ao)數(shu)(shu)作(zuo)為(wei)(wei)特色無可厚非。但問題在于(yu),將奧(ao)數(shu)(shu)與擇校(xiao)掛鉤,家長(chang)會不(bu)遺余力地讓孩子(zi)(zi)學奧(ao)數(shu)(shu),不(bu)管孩子(zi)(zi)是否適(shi)合(he)和(he)擅長(chang)。

我(wo)認(ren)為解決奧數熱的關鍵(jian)在(zai)(zai)于選拔學生的方(fang)(fang)式,不(bu)能(neng)僅僅用奧數作(zuo)為衡量(liang)標準,單純(chun)的奧數選拔無疑是弊大(da)于利的。我(wo)們可以(yi)(yi)學習(xi)一些發達(da)國家(jia)的做法(fa),不(bu)在(zai)(zai)入(ru)學的時候挑選人才,而是在(zai)(zai)孩子進入(ru)到學校后,再從中挑選加以(yi)(yi)培養。我(wo)們不(bu)能(neng)總把(ba)工夫用在(zai)(zai)入(ru)門的地(di)方(fang)(fang),而真正入(ru)了門以(yi)(yi)后又(you)不(bu)一定下工夫了。

陳志文

在(zai)學生的選(xuan)拔上(shang)您有什么樣的建議?

王殿軍

我認為應該全面(mian)選人。其實考(kao)試本(ben)身也是(shi)一(yi)種(zhong)學習體(ti)驗,是(shi)一(yi)種(zhong)學習能力(li)的(de)(de)反映。如果我們(men)能在(zai)小(xiao)升初時組織(zhi)統一(yi)考(kao)試,中學就可(ke)以根據成績(ji)錄取學生(sheng),那自然就不(bu)存(cun)在(zai)用奧數選拔(ba)學生(sheng)的(de)(de)問題了,所有的(de)(de)學生(sheng)也就都有了接(jie)受優質教育的(de)(de)機會。選拔(ba)是(shi)教育體(ti)系為國育人的(de)(de)一(yi)個流程,在(zai)這個流程中人才自然會有所分流。

陳志文

我贊同您的(de)觀(guan)點。在保證學生接(jie)受小學、初中、高中教育權利的(de)前提(ti)下,考(kao)試(shi)也是因材施教的(de)一種手段,我們(men)不(bu)應(ying)該把考(kao)試(shi)標簽化、簡(jian)單化。

王殿軍

目前在義務教(jiao)育(yu)(yu)階段采取(qu)的(de)是(shi)免(mian)試就近入學(xue)。發達國(guo)家是(shi)在一(yi)般公立學(xue)校能夠提供(gong)比較合(he)格的(de)優質(zhi)教(jiao)育(yu)(yu),并(bing)且教(jiao)育(yu)(yu)供(gong)給相(xiang)對富(fu)裕的(de)情況下,才采取(qu)就近入學(xue)的(de)方法。發達國(guo)家目前也并(bing)沒有實現教(jiao)育(yu)(yu)資源的(de)絕對均(jun)衡。

陳志文

發達(da)國家的(de)教育治理(li)措施(shi)只是整(zheng)個社會(hui)治理(li)體系(xi)的(de)一部分,基(ji)于較高的(de)社會(hui)發展(zhan)水平和較完善(shan)的(de)社會(hui)保(bao)障體系(xi),這(zhe)是一件很復(fu)雜的(de)事情。

王殿軍

是的,一個國家(jia)的教(jiao)育(yu)制(zhi)度設計(ji)應(ying)該以本國的國情為依據,我(wo)們不能(neng)完(wan)全照(zhao)搬發(fa)達國家(jia)的教(jiao)育(yu)制(zhi)度。

新高考嘗(chang)試納入綜合素質評(ping)價

為學生發展提(ti)供多種賽道

陳志文

接下來想跟您聊(liao)一聊(liao)新高考(kao)。您怎么評(ping)價這一輪高考(kao)改革(ge)?有怎樣的建(jian)議?

王殿軍

新一輪高考(kao)改革加強(qiang)了(le)選擇性(xing),加入了(le)綜合素質評價等。

我對高(gao)考(kao)改革的(de)(de)建議(yi)是(shi)應(ying)(ying)有“三(san)維”目標,即要包含三(san)個方面的(de)(de)考(kao)察。第(di)(di)(di)一(yi)是(shi)文化(hua)課(ke)考(kao)試,不(bu)僅(jin)(jin)僅(jin)(jin)是(shi)高(gao)考(kao),也(ye)應(ying)(ying)包含平時(shi)考(kao)試、期中(zhong)(zhong)期末(mo)、統(tong)考(kao)會考(kao)等等,只是(shi)各自所(suo)占的(de)(de)比重(zhong)不(bu)一(yi)樣;第(di)(di)(di)二是(shi)綜合素質(zhi)評價;第(di)(di)(di)三(san)是(shi)能(neng)力(li)測試。當(dang)我們能(neng)將這(zhe)三(san)者整合在(zai)一(yi)起(qi)作為(wei)招生的(de)(de)依據時(shi),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教(jiao)育的(de)(de)改革才能(neng)真(zhen)正到(dao)位。

一(yi)個(ge)新制度讓(rang)所有人都能懂,都能滿意(yi),都能歡迎(ying),實實在在地講,這是(shi)不太(tai)可能的。只要有魄力(li),勇于實踐(jian),是(shi)可以干(gan)成(cheng)的。

陳志文

在(zai)新(xin)一輪(lun)高考(kao)改革中,有些省份納入了綜合素(su)質評價(jia),比(bi)如浙江省推出的(de)“三位一體(ti)”招生(sheng)政策,您怎么(me)看(kan)?

王殿軍

我(wo)(wo)(wo)覺(jue)得浙江省很(hen)有(you)勇氣,這是(shi)一個巨大的(de)(de)進步,至少(shao)是(shi)朝著正確的(de)(de)方向(xiang)邁出了第一步。目前看來(lai),綜合(he)素質(zhi)評價(jia)雖(sui)然還面臨著許多困難,大家(jia)對于(yu)評價(jia)過程和(he)評價(jia)結(jie)果還有(you)一些(xie)爭議,但我(wo)(wo)(wo)還是(shi)非常期待(dai)。我(wo)(wo)(wo)們要在符合(he)教育規律的(de)(de)基礎(chu)上,借鑒全世界先(xian)進國(guo)家(jia)的(de)(de)評價(jia)方式,認真研究我(wo)(wo)(wo)國(guo)的(de)(de)國(guo)情和(he)現(xian)階段的(de)(de)發展狀態(tai),制定綜合(he)素質(zhi)評價(jia)的(de)(de)具體政策。

陳志文

我們為(wei)什么要在(zai)新高考中納入綜合素質評價?

王殿軍

目(mu)前主流(liu)的應試模式,從(cong)小處(chu)說,無(wu)法將全面發展(zhan)的素質教育落到實處(chu);從(cong)大(da)處(chu)說,長此以往,真正的人才很難成長起(qi)來。

應(ying)試教(jiao)育越(yue)發達的(de)省(sheng)份,往往教(jiao)師水(shui)平越(yue)高,經驗(yan)越(yue)豐富(fu),孩子(zi)的(de)自由度(du)越(yue)低,能力也(ye)(ye)未必強。因為極(ji)端的(de)應(ying)試教(jiao)育往往是(shi)用教(jiao)師多年(nian)的(de)智(zhi)慧幫助孩子(zi)走捷徑考高分。這樣(yang),學(xue)生(sheng)(sheng)就喪失了自己梳理、總結(jie)、提煉(lian)、消化吸收知識的(de)機會,也(ye)(ye)不會有花(hua)幾天時間解決了一(yi)個難題之后的(de)那種(zhong)(zhong)興奮。我(wo)一(yi)直(zhi)認(ren)為,學(xue)習(xi)過(guo)程(cheng)(cheng)中經歷的(de)曲折才是(shi)學(xue)生(sheng)(sheng)成(cheng)長(chang)的(de)關(guan)鍵(jian),某種(zhong)(zhong)情況下,越(yue)曲折的(de)成(cheng)長(chang)過(guo)程(cheng)(cheng)帶給學(xue)生(sheng)(sheng)的(de)收獲(huo)越(yue)大。

很多(duo)人批評應(ying)(ying)試教(jiao)育的(de)原因是(shi)認為應(ying)(ying)試教(jiao)育培養(yang)出來的(de)學生綜合素(su)質不行。其實應(ying)(ying)試教(jiao)育最大的(de)害處(chu)是(shi),為了提高(gao)效率,教(jiao)師(shi)在(zai)教(jiao)學中用自己(ji)的(de)勞動(dong)和智慧讓孩子(zi)省(sheng)去了很多(duo)學習(xi)的(de)過程。

陳志文

我(wo)們在(zai)人(ren)才(cai)評價中講去“五唯(wei)”,毫無疑問唯(wei)分數是不對的,但在(zai)學生評價中,要求學生在(zai)所有方面都全面發展(zhan)是否(fou)合理?

王殿軍

綜合素質評價(jia)并不代表(biao)要(yao)求學生全方(fang)位(wei)發展。打個比方(fang),如果甲的(de)跑步是(shi)(shi)(shi)強(qiang)項,他可以(yi)利用跑步拿到(dao)高(gao)分(fen);乙的(de)跳高(gao)是(shi)(shi)(shi)強(qiang)項,他可以(yi)利用跳高(gao)拿到(dao)高(gao)分(fen),還有的(de)人(ren)強(qiang)項可能是(shi)(shi)(shi)游泳(yong)、籃球、繪畫等等。每個學生的(de)強(qiang)項是(shi)(shi)(shi)不一(yi)樣(yang)的(de),但是(shi)(shi)(shi)通過某個數學模型的(de)計算(suan),他們的(de)強(qiang)項是(shi)(shi)(shi)可以(yi)等值的(de)。

綜合(he)(he)素質評(ping)價(jia)其實(shi)就是學(xue)生個(ge)性(xing)的(de)集合(he)(he)評(ping)價(jia),需要(yao)用(yong)一種比較科學(xue)的(de)方(fang)法讓(rang)每個(ge)人的(de)個(ge)性(xing)特長在綜合(he)(he)素質評(ping)價(jia)中發(fa)揮作用(yong),而不是要(yao)求十項全能。

陳志文

綜合(he)素質(zhi)評價為學生提供了各種(zhong)賽(sai)道,這(zhe)也就是您所開發的(de)綜合(he)素質(zhi)評價系統(tong)的(de)意義(yi)。

王殿軍

沒錯,綜合素質評價(jia)更(geng)科(ke)學(xue)的說法是多維度、多元(yuan)化的測試。

陳志文

樣(yang)樣(yang)都好(hao),其實就是樣(yang)樣(yang)都不好(hao)。在我(wo)看(kan)來,素(su)質教(jiao)(jiao)育首(shou)先是一(yi)種(zhong)意(yi)識,有了意(yi)識,教(jiao)(jiao)什(shen)么(me)都可以成為(wei)素(su)質教(jiao)(jiao)育,教(jiao)(jiao)語文、教(jiao)(jiao)音樂都可以。

王殿軍

是(shi)的(de)(de)。一個(ge)人不太(tai)可能做(zuo)到樣樣都好(hao),不要(yao)僅僅圍(wei)繞考試(shi)轉,要(yao)因人制宜,每個(ge)學生(sheng)的(de)(de)個(ge)體素(su)質就得到發展了(le)。不過也應在一定的(de)(de)最(zui)佳(jia)時期內讓孩子的(de)(de)素(su)質得到全面發展,因為我(wo)們有時候說不清哪一種素(su)質會(hui)對人未(wei)來的(de)(de)成長與發展產生(sheng)影響,世界教(jiao)育史(shi)也證明了(le)這一點。

陳志文

您如何看待減負?

王殿軍

我(wo)覺得減(jian)負(fu)不(bu)是(shi)(shi)(shi)一個問題,我(wo)們(men)要辯證的(de)來(lai)看減(jian)負(fu),要明白(bai)負(fu)擔(dan)指的(de)是(shi)(shi)(shi)什么。減(jian)負(fu)本(ben)來(lai)就是(shi)(shi)(shi)相對(dui)的(de),在普遍意(yi)義上提(ti)減(jian)負(fu)是(shi)(shi)(shi)沒有意(yi)義的(de)。比(bi)如(ru)一個120公斤(jin)的(de)杠鈴,對(dui)于(yu)一般人來(lai)說很難(nan)舉(ju)(ju)起來(lai),是(shi)(shi)(shi)負(fu)擔(dan),但是(shi)(shi)(shi)對(dui)于(yu)舉(ju)(ju)重運動員來(lai)說舉(ju)(ju)起來(lai)就相對(dui)容易。

陳志文

不(bu)(bu)能一(yi)刀切,要尊重教(jiao)育(yu)的(de)基本規(gui)律,因材施教(jiao)。有些(xie)孩子不(bu)(bu)喜歡學習,學十(shi)分鐘(zhong)都會覺(jue)得(de)累(lei),但(dan)玩(wan)游(you)戲,三(san)(san)天三(san)(san)夜不(bu)(bu)睡覺(jue)也不(bu)(bu)會覺(jue)得(de)累(lei)。負擔其實就是心理感受。

王殿軍

非常贊同你這個(ge)觀點。我認為(wei)激發孩子學習的興(xing)趣和動(dong)力,這才是真正的減負。

從清華(hua)大學到清華(hua)附中(zhong)

為(wei)了培養心中理(li)想的優(you)秀學生(sheng)

陳志文

您在到(dao)清華附中之前(qian)在清華大學做(zuo)教授(shou),為什么會選擇到(dao)清華附中做(zuo)校長?

王殿軍

當時曾經冷(leng)靜的(de)思考過,覺得做中學校長(chang)對社(she)會、對國家的(de)貢獻可能比做大學教(jiao)(jiao)授(shou)要大很多(duo)。還(huan)(huan)有一(yi)個原(yuan)因是,在做清華大學教(jiao)(jiao)授(shou)期間(jian),我(wo)覺得很多(duo)孩子在中學接受的(de)教(jiao)(jiao)育(yu)還(huan)(huan)不夠完善,他們分數可能很高(gao),但(dan)不是我(wo)心(xin)中理想的(de)優秀學生。

我(wo)讀書的(de)時候,老師要求我(wo)們不能只會念書,也要會琴棋書畫(hua),還有(you)體育(yu)、唱歌、寫劇本、表演(yan)等(deng)等(deng)。我(wo)現(xian)在經常(chang)琢磨,為什么(me)當(dang)(dang)年在那(nei)種艱苦的(de)條件下(xia),一(yi)(yi)個農村學校的(de)校長和老師能有(you)讓(rang)孩子全面發展的(de)覺(jue)悟,而(er)到了(le)今天,我(wo)們大城(cheng)市(shi)里(li)的(de)很多學校卻把全面育(yu)人當(dang)(dang)成了(le)一(yi)(yi)種應付。我(wo)覺(jue)得中學應該調整一(yi)(yi)下(xia)育(yu)人的(de)方式。

在我心目(mu)中,優秀(xiu)的(de)(de)學(xue)生(sheng)對于人(ren)生(sheng)要充滿(man)激情和正能量,很(hen)大氣、很(hen)自由,有社會責(ze)任感(gan),有更(geng)遠大的(de)(de)抱(bao)負,而不應該對分數(shu)斤斤計較,只想著哪個專業賺(zhuan)錢,哪個專業最(zui)舒適。

陳志文

您覺得當校長是實現自己教(jiao)育理想的一(yi)(yi)個機會。可以看出,您自己的教(jiao)育經(jing)歷對(dui)您后來從事的基礎教(jiao)育工作也產(chan)生了一(yi)(yi)定(ding)的影響。

王殿軍

是(shi)的。每(mei)一位(wei)教師和校(xiao)長(chang)的教育(yu)理(li)念和教育(yu)實踐,或多(duo)或少都會有(you)自(zi)己當年接受教育(yu)時的影(ying)子(zi)。有(you)時候回(hui)過頭來想,我也發(fa)現自(zi)己的人生經(jing)歷(li)、教育(yu)經(jing)歷(li)對(dui)我從事基礎教育(yu)產生了很(hen)大的影(ying)響(xiang),比如對(dui)教師角色的認(ren)識。

77年高考(kao)時,老師(shi)和我們一起參加(jia)考(kao)試,老師(shi)沒考(kao)上(shang),而我們班三個學(xue)習好(hao)的(de)(de)同學(xue),包(bao)括(kuo)我在內,都先后考(kao)上(shang)了(le)大學(xue),而且(qie)(qie)上(shang)的(de)(de)都是數學(xue)系。這讓我意識到,許多學(xue)生(sheng)真的(de)(de)會超過老師(shi),而且(qie)(qie)是遠(yuan)(yuan)遠(yuan)(yuan)的(de)(de)超過。

我(wo)經常(chang)跟清華附中(zhong)的老(lao)師講,不能將自(zi)身(shen)的水平作為學(xue)(xue)(xue)生(sheng)的追求(qiu)目標、上限,甚至天花板。教師不是(shi)要(yao)把學(xue)(xue)(xue)生(sheng)教出(chu)來,而(er)是(shi)要(yao)引導學(xue)(xue)(xue)生(sheng)學(xue)(xue)(xue)出(chu)來。我(wo)覺得,我(wo)們(men)現(xian)在過于強調教師的水平了(le),大(da)家往往用(yong)教師的學(xue)(xue)(xue)歷(li)、頭銜來衡量一所學(xue)(xue)(xue)校的師資(zi)力量甚至辦(ban)學(xue)(xue)(xue)水平。

陳志文

我認為這是(shi)(shi)誤導。對于一所(suo)學校(xiao)來說(shuo),優(you)秀(xiu)的(de)學生、雄(xiong)厚的(de)師(shi)資以及學校(xiao)的(de)辦學水平(ping)是(shi)(shi)一個良性循環。但是(shi)(shi)不能(neng)把順(shun)序顛倒了(le),并(bing)不是(shi)(shi)只要(yao)有了(le)優(you)秀(xiu)的(de)老(lao)師(shi),就能(neng)教出優(you)秀(xiu)的(de)學生。

王殿軍

優(you)秀(xiu)的(de)老(lao)師要給學(xue)(xue)生(sheng)創造(zao)好的(de)學(xue)(xue)習(xi)氛圍,為學(xue)(xue)生(sheng)提供必需的(de)學(xue)(xue)習(xi)條件,引(yin)導學(xue)(xue)生(sheng),激勵學(xue)(xue)生(sheng),讓學(xue)(xue)生(sheng)對老(lao)師所(suo)教學(xue)(xue)科產生(sheng)興(xing)趣(qu)。當學(xue)(xue)生(sheng)產生(sheng)了學(xue)(xue)習(xi)興(xing)趣(qu),就會自發的(de)去鉆(zhan)研(yan),鉆(zhan)研(yan)的(de)程度(du)可能比老(lao)師還要深,學(xue)(xue)的(de)還要多,能力還要強。這是(shi)一名優(you)秀(xiu)教師的(de)任務。

當然,不(bu)同(tong)的(de)孩(hai)(hai)(hai)子(zi)(zi)要有(you)(you)不(bu)同(tong)的(de)激發方式,因為孩(hai)(hai)(hai)子(zi)(zi)是千差萬別的(de),大(da)道理不(bu)一(yi)定適用于所(suo)有(you)(you)的(de)孩(hai)(hai)(hai)子(zi)(zi),讓孩(hai)(hai)(hai)子(zi)(zi)認真投入學習(xi)的(de)方法應(ying)該是可(ke)取的(de)有(you)(you)效的(de)。要因材施(shi)教,點亮孩(hai)(hai)(hai)子(zi)(zi)心中的(de)夢想,起動(dong)他內心的(de)發動(dong)機,之后無(wu)需再(zai)去加力,讓他自己運轉(zhuan)就(jiu)好(hao)。一(yi)個優秀的(de)、有(you)(you)經驗的(de)老(lao)師(shi)肯(ken)定不(bu)會只用一(yi)招對付所(suo)有(you)(you)的(de)孩(hai)(hai)(hai)子(zi)(zi)。

我們要思考的(de)(de)(de)是怎樣(yang)激發(fa)學(xue)(xue)(xue)生(sheng)的(de)(de)(de)好奇心(xin),讓學(xue)(xue)(xue)生(sheng)自發(fa)、自主(zhu)的(de)(de)(de)產生(sheng)學(xue)(xue)(xue)習動(dong)力。教(jiao)(jiao)(jiao)師(shi)先把孩子領進門,然后(hou)調動(dong)孩子自身(shen)的(de)(de)(de)好奇心(xin)和(he)學(xue)(xue)(xue)習主(zhu)動(dong)性,自發(fa)地去(qu)學(xue)(xue)(xue)習,遇到問(wen)題積極向教(jiao)(jiao)(jiao)師(shi)請教(jiao)(jiao)(jiao)。教(jiao)(jiao)(jiao)師(shi)不(bu)應該(gai)簡單地給學(xue)(xue)(xue)生(sheng)灌輸知識,全靠老師(shi)手把手的(de)(de)(de)教(jiao)(jiao)(jiao),最(zui)多只能(neng)教(jiao)(jiao)(jiao)出(chu)和(he)教(jiao)(jiao)(jiao)師(shi)一樣(yang)的(de)(de)(de)學(xue)(xue)(xue)生(sheng),不(bu)可能(neng)教(jiao)(jiao)(jiao)出(chu)超(chao)越教(jiao)(jiao)(jiao)師(shi)的(de)(de)(de)學(xue)(xue)(xue)生(sheng)。

很多(duo)人對此不(bu)以為然,認為孩(hai)(hai)子(zi)自(zi)己學(xue)要(yao)耗(hao)費大量精力,會(hui)走(zou)很多(duo)彎路。其(qi)實(shi),這是(shi)孩(hai)(hai)子(zi)成(cheng)長的必經過(guo)(guo)程(cheng),如果不(bu)跋山涉水就一(yi)馬(ma)平(ping)川,孩(hai)(hai)子(zi)是(shi)不(bu)可能得(de)到鍛煉的。我覺得(de)好(hao)(hao)學(xue)生(sheng)不(bu)是(shi)教(jiao)出來的,但讓一(yi)些孩(hai)(hai)子(zi)完全自(zi)學(xue)也是(shi)學(xue)不(bu)好(hao)(hao)的,教(jiao)師在學(xue)生(sheng)學(xue)的過(guo)(guo)程(cheng)中要(yao)給激(ji)勵(li),要(yao)給助力,幫助他(ta)們不(bu)斷超越自(zi)己,獲得(de)學(xue)習的成(cheng)功、成(cheng)長的經驗和繼續鉆研的能力與動力。

陳志文

最優(you)秀的(de)老師實際上是非常通人性的(de)。百人百樣,對(dui)于不同的(de)孩子要用(yong)不同的(de)方法。

建立符合教育規律的評(ping)價體(ti)系

讓清華附中成為最好的學校(xiao)

陳志文

這(zhe)些(xie)年來,您在清華附中(zhong)的(de)管理中(zhong)主要做了哪(na)些(xie)工作(zuo)?您最驕傲的(de)是什么(me)?

王殿軍

讓孩子明白要樹立什(shen)么(me)樣(yang)的(de)人(ren)生觀,培養(yang)什(shen)么(me)樣(yang)的(de)能(neng)力,有什(shen)么(me)樣(yang)的(de)理(li)想,這是我的(de)首要任務(wu)。

清華(hua)附中(zhong)的(de)育(yu)人(ren)目(mu)(mu)標(biao)是理想遠(yuan)大、品德(de)高尚、全面發展、學有(you)(you)所(suo)長,這也是我(wo)們(men)老校長萬邦(bang)儒(ru)所(suo)推(tui)崇的(de)教(jiao)育(yu)理念。這個目(mu)(mu)標(biao)看起來有(you)(you)點(dian)務虛,實現目(mu)(mu)標(biao)的(de)關鍵在于有(you)(you)沒有(you)(you)具體的(de)行之有(you)(you)效的(de)做(zuo)法,教(jiao)育(yu)過程能不(bu)(bu)能讓孩子達到這個目(mu)(mu)標(biao),支(zhi)撐他們(men)成為擁有(you)(you)這樣素質的(de)人(ren)。這些年來,不(bu)(bu)能說我(wo)做(zuo)的(de)有(you)(you)多(duo)好,但我(wo)一(yi)直在努力。

我覺得最(zui)驕傲的(de)(de)就是(shi)找到了一(yi)(yi)個把(ba)事(shi)(shi)情(qing)(qing)做成(cheng)的(de)(de)規律(lv)。我做任何事(shi)(shi)情(qing)(qing)都有上中(zhong)下的(de)(de)考量(liang),由高端引領帶(dai)動(dong)(dong)中(zhong)堅力(li)(li)量(liang)再進(jin)(jin)行(xing)推廣普及。要有一(yi)(yi)個先(xian)行(xing)者,由他作為(wei)領頭人帶(dai)動(dong)(dong)中(zhong)間(jian)力(li)(li)量(liang),再由中(zhong)堅力(li)(li)量(liang)帶(dai)動(dong)(dong)一(yi)(yi)批人。只要是(shi)有意義(yi)的(de)(de)事(shi)(shi)情(qing)(qing),無(wu)論(lun)是(shi)文化課學習還是(shi)社團活動(dong)(dong),我一(yi)(yi)定會用這三(san)層結構,金(jin)字(zi)塔似的(de)(de)推進(jin)(jin)。

陳志文

清(qing)華(hua)附(fu)中有一所非常獨(du)特的(de)學校,就是清(qing)華(hua)附(fu)中國際學校,它是清(qing)華(hua)附(fu)中國際化(hua)一個(ge)非常重要的(de)組成(cheng)部分。您能(neng)否(fou)簡單介紹一下建立這樣一個(ge)國際學校的(de)初衷?

王殿軍

建立清華附(fu)中國際學校的初(chu)衷之(zhi)一,是(shi)為了穩定清華大(da)學全球招(zhao)聘來的人才隊伍(wu),為清華大(da)學建設世界一流(liu)大(da)學服務(wu)。

于我而言(yan),當時的(de)理想不是(shi)(shi)要辦(ban)一所(suo)能夠幫助更(geng)多孩子實現出國(guo)(guo)(guo)夢的(de)學(xue)(xue)校,而是(shi)(shi)要辦(ban)一所(suo)有(you)(you)助于提高中國(guo)(guo)(guo)基礎教育國(guo)(guo)(guo)際化水平的(de)學(xue)(xue)校,使更(geng)多的(de)中國(guo)(guo)(guo)學(xue)(xue)生能夠接觸到(dao)具(ju)有(you)(you)國(guo)(guo)(guo)際元素(su)和國(guo)(guo)(guo)際品質的(de)教育。

當然,幫助(zhu)外籍人(ren)員子女進(jin)入(ru)優(you)質大學是我(wo)們的(de)(de)職(zhi)責,但我(wo)更(geng)注重的(de)(de)是讓清華附中(zhong)的(de)(de)教(jiao)(jiao)育能從國(guo)(guo)際學校中(zhong)吸收到(dao)營養、借鑒到(dao)經驗(yan),促進(jin)我(wo)們教(jiao)(jiao)育理念和(he)教(jiao)(jiao)學方(fang)法的(de)(de)國(guo)(guo)際化。

我們(men)需要向國際教(jiao)育借鑒和吸(xi)收的東(dong)西太多了,不是請一(yi)(yi)兩個專(zhuan)家做講座(zuo)(zuo),帶領(ling)教(jiao)師(shi)參(can)觀(guan)參(can)觀(guan)學(xue)(xue)習(xi)學(xue)(xue)習(xi)就能夠獲得的。我們(men)必須將(jiang)一(yi)(yi)座(zuo)(zuo)鮮活的學(xue)(xue)校搬到教(jiao)師(shi)身(shen)邊,讓它日積月(yue)累(lei)潛(qian)移默化地發(fa)揮作用。

清(qing)華附(fu)中(zhong)國(guo)(guo)際學(xue)(xue)校辦學(xue)(xue)十(shi)年來,可以說實(shi)現了我們在校園里建設一所比較純正的國(guo)(guo)際學(xue)(xue)校的愿望,這對于清(qing)華附(fu)中(zhong)中(zhong)西融(rong)合(he)的教(jiao)育探索具有(you)非常(chang)重(zhong)要的意義(yi)。通過學(xue)(xue)校本部和(he)國(guo)(guo)際學(xue)(xue)校之間相互觀察、相互了解(jie)、相互借鑒和(he)學(xue)(xue)習(xi),老師們和(he)學(xue)(xue)生們都受到了很多啟發,相互取長補短,漸進(jin)融(rong)合(he),前景是(shi)喜(xi)人的。

陳志文

這其實是一種不同文化(hua)和(he)思想意識的相互(hu)滲(shen)透、傳播和(he)影(ying)響。您覺得(de),與國外相比,我國的教育(yu)(yu)有什么不同?國外教育(yu)(yu)有哪(na)些先進(jin)的內容我們可以吸收和(he)借鑒?

王殿軍

我覺(jue)得各國(guo)的(de)教(jiao)育體制都是適合本國(guo)國(guo)情(qing)的(de),但是發(fa)展到(dao)一定程度,各國(guo)對自(zi)己的(de)教(jiao)育也都會有不特別滿意的(de)地方。我們也在反思自(zi)己的(de)教(jiao)育,并且嘗(chang)試進(jin)行改革(ge)。

我(wo)國教育與(yu)其(qi)他國家的(de)(de)教育有(you)些不同,有(you)很(hen)多可(ke)以向他國吸收借鑒(jian)的(de)(de)地方(fang)。比如(ru),學(xue)生(sheng)的(de)(de)評(ping)估評(ping)價(jia)方(fang)式,中國強調(diao)(diao)的(de)(de)是(shi)終結性或者考試性的(de)(de)評(ping)價(jia),而國外(wai)強調(diao)(diao)的(de)(de)是(shi)過程性評(ping)價(jia)。再比如(ru),課(ke)堂的(de)(de)教學(xue)方(fang)式,國外(wai)強調(diao)(diao)的(de)(de)是(shi)學(xue)生(sheng)的(de)(de)深度參與(yu),學(xue)生(sheng)是(shi)課(ke)堂上(shang)表達和交流的(de)(de)主(zhu)角,教師是(shi)主(zhu)持人,起(qi)穿針引(yin)線、引(yin)導方(fang)向的(de)(de)作用。這樣的(de)(de)課(ke)堂更像(xiang)是(shi)圓(yuan)桌論壇(tan),教師充(chong)分尊(zun)重(zhong)學(xue)生(sheng),充(chong)分調(diao)(diao)動他們的(de)(de)積極性,對教師水平(ping)的(de)(de)要(yao)求更高。

陳志文

未來您想(xiang)把清華附中辦成一所什么樣的學(xue)校?您接下來的夢想(xiang)是什么?

王殿軍

2016年,清華附中(zhong)制定了一個五年規劃,我提出成(cheng)為(wei)名(ming)校需要(yao)做好三(san)個方面的工(gong)作(zuo):一是(shi)(shi)提高人才培(pei)養水(shui)平(ping)、提升辦學成(cheng)績(ji);二是(shi)(shi)進行教育(yu)改(gai)革與創(chuang)新(xin),為(wei)國(guo)家教育(yu)解決難題(ti),起到(dao)引領(ling)作(zuo)用;三(san)是(shi)(shi)服務于(yu)社會,在(zai)教育(yu)公平(ping)和資源均(jun)衡的問題(ti)上做出貢(gong)獻。人才培(pei)養,改(gai)革創(chuang)新(xin),服務社會,這是(shi)(shi)名(ming)校義不容辭的三(san)大責(ze)任(ren)。

建(jian)立信息化(hua)大(da)數(shu)據教(jiao)(jiao)育評(ping)(ping)價(jia)(jia)體(ti)系(xi)(xi),改善教(jiao)(jiao)育評(ping)(ping)價(jia)(jia)是我的(de)(de)(de)(de)下一個夢想。目前,清華附(fu)中(zhong)學(xue)生的(de)(de)(de)(de)綜合素質評(ping)(ping)價(jia)(jia)系(xi)(xi)統已(yi)經建(jian)設(she)完(wan)成(cheng),北(bei)京以及其他幾個省已(yi)經采(cai)購(gou)了該系(xi)(xi)統。基于教(jiao)(jiao)師行為的(de)(de)(de)(de)大(da)數(shu)據教(jiao)(jiao)師評(ping)(ping)價(jia)(jia)系(xi)(xi)統也(ye)已(yi)經完(wan)成(cheng),并在(zai)清華附(fu)中(zhong)應用了。這兩個評(ping)(ping)價(jia)(jia)系(xi)(xi)統都注(zhu)重(zhong)過程評(ping)(ping)價(jia)(jia),也(ye)就是發(fa)展性評(ping)(ping)價(jia)(jia)。未來(lai),我們(men)(men)計劃(hua)開發(fa)一套對學(xue)校(xiao)進(jin)行評(ping)(ping)價(jia)(jia)的(de)(de)(de)(de)全新系(xi)(xi)統,使之成(cheng)為辦學(xue)過程中(zhong)的(de)(de)(de)(de)重(zhong)要依據。過去(qu),人們(men)(men)對于教(jiao)(jiao)育評(ping)(ping)價(jia)(jia)的(de)(de)(de)(de)討論大(da)多停留(liu)在(zai)理(li)論層面,我要做的(de)(de)(de)(de)就是將理(li)論落實為可操作的(de)(de)(de)(de)實踐(jian)。

建成(cheng)全套的(de)評價體系后,我希望通過這種符(fu)合(he)教育(yu)規律的(de)、國(guo)(guo)際化(hua)(hua)的(de)中國(guo)(guo)教育(yu)評價體系的(de)高效(xiao)運(yun)行(xing),讓清華附中成(cheng)為中國(guo)(guo)最(zui)好的(de)學(xue)(xue)校(xiao),最(zui)國(guo)(guo)際化(hua)(hua)的(de)學(xue)(xue)校(xiao),最(zui)具世界影(ying)響力的(de)學(xue)(xue)校(xiao)。

做一名優(you)秀的中學(xue)校長

為孩子的未來(lai)負責,為孩子的一生負責

陳志文

您覺得作為一名優秀的中學校(xiao)長需要具(ju)備哪些素質?

王殿軍

我覺得可以(yi)從(cong)幾(ji)個(ge)維度來講。一名(ming)優秀的(de)中(zhong)學校(xiao)長,首先要有豐(feng)富的(de)教(jiao)育經歷和(he)對教(jiao)育的(de)深刻理解。雖然我們人為(wei)的(de)按照年齡等因(yin)素(su)將(jiang)人才(cai)培養(yang)分(fen)為(wei)了幾(ji)個(ge)學段(duan),但其實人才(cai)培養(yang)是(shi)一個(ge)全鏈(lian)條(tiao),校(xiao)長要熟悉(xi)人才(cai)培養(yang)的(de)整個(ge)鏈(lian)條(tiao),不能像鐵路警察一樣只管一段(duan)。人才(cai)培養(yang)就(jiu)如(ru)同接力跑(pao),要做好(hao)每一棒的(de)銜接,否則即便某一段(duan)跑(pao)得再快,銜接不好(hao)也會出(chu)問題(ti)。

其次要(yao)(yao)有(you)一定的(de)(de)(de)境界和教(jiao)育情懷(huai),也就是(shi)(shi)(shi)(shi)要(yao)(yao)擁有(you)正確(que)的(de)(de)(de)教(jiao)育價值觀和崇高的(de)(de)(de)教(jiao)育理想(xiang)。做校長,辦學(xue)校,讓(rang)學(xue)生(sheng)取得(de)好成績的(de)(de)(de)目的(de)(de)(de)是(shi)(shi)(shi)(shi)什(shen)么?是(shi)(shi)(shi)(shi)為了讓(rang)自(zi)己成為名(ming)校長,成就自(zi)己?還是(shi)(shi)(shi)(shi)要(yao)(yao)成就學(xue)生(sheng)?抱著(zhu)不同的(de)(de)(de)目的(de)(de)(de),做法就會不同。校長要(yao)(yao)站(zhan)在國家(jia)未(wei)來發(fa)展(zhan)的(de)(de)(de)層面(mian)去(qu)培養人(ren)(ren),要(yao)(yao)從國際視角(jiao)去(qu)思考人(ren)(ren)才(cai)培養的(de)(de)(de)方式。我們的(de)(de)(de)教(jiao)育不是(shi)(shi)(shi)(shi)要(yao)(yao)為今天培養一個(ge)高分考生(sheng),而(er)是(shi)(shi)(shi)(shi)要(yao)(yao)為國家(jia)的(de)(de)(de)未(wei)來發(fa)展(zhan)培養一個(ge)人(ren)(ren)才(cai)。校長必(bi)須(xu)是(shi)(shi)(shi)(shi)一個(ge)理想(xiang)主義者,不能太(tai)功利。

最后要(yao)有長遠的(de)(de)(de)戰略(lve)眼光。優秀的(de)(de)(de)校(xiao)長應該具(ju)備對教育前(qian)瞻性的(de)(de)(de)判(pan)斷能(neng)力(li),除了關注(zhu)學(xue)生(sheng)長遠的(de)(de)(de)發展(zhan),還要(yao)預見未來(lai)國(guo)內國(guo)際教育的(de)(de)(de)發展(zhan)趨(qu)勢和方(fang)向,作出綜(zong)合預判(pan),這是(shi)一(yi)種戰略(lve)思維能(neng)力(li)。今天(tian)(tian)的(de)(de)(de)努力(li)一(yi)定是(shi)為了未來(lai),既要(yao)做好(hao)今天(tian)(tian),又(you)要(yao)想(xiang)到未來(lai)。只讓孩(hai)子(zi)看到今天(tian)(tian),這是(shi)一(yi)般水平的(de)(de)(de)教師;能(neng)讓孩(hai)子(zi)看到兩(liang)三年以后,這是(shi)一(yi)名普通(tong)的(de)(de)(de)校(xiao)長;能(neng)讓孩(hai)子(zi)看到八(ba)年十年以后,這大(da)概才(cai)是(shi)一(yi)名教育家型的(de)(de)(de)校(xiao)長。

陳志文

作為一名校(xiao)長,您(nin)覺得對于一所(suo)學(xue)校(xiao)的發展來說(shuo),最重要(yao)的因素是什么?

王殿軍

這個問(wen)題很復(fu)雜。我覺(jue)得學校(xiao)的(de)(de)發展要靠正確的(de)(de)理念(nian)和方法,這是最根本的(de)(de)。

陳志文

教(jiao)育理念是根本,但是也(ye)需要方法讓(rang)理念得到落實。

王殿軍

是的,要(yao)通過更加科(ke)學有(you)效(xiao)的教(jiao)育教(jiao)學方式,在(zai)現有(you)的條件下提(ti)高人才培養(yang)效(xiao)率(lv)。教(jiao)育的難點在(zai)于(yu)如(ru)何把先進的教(jiao)育理念(nian)落(luo)實在(zai)日常的教(jiao)育教(jiao)學實踐中。

陳志文

您覺得自己(ji)最大的優點或(huo)者特(te)點是什么?

王殿軍

我(wo)覺(jue)得自己最(zui)大的優(you)點是特別善(shan)于思考。

陳志文

從我的角(jiao)度(du)看,覺得您做事特別用心。

王殿軍

也可(ke)以(yi)這樣理解,如果(guo)做(zuo)(zuo)事(shi)不用心那也就不會去思考。我(wo)是全身心地投入,想(xiang)把我(wo)認(ren)為有意義的(de)事(shi)情做(zuo)(zuo)到最(zui)好(hao),每天都(dou)在想(xiang)、都(dou)在琢磨(mo),這也是用心的(de)一種表現。

我(wo)經常想,作為一(yi)名校(xiao)長,我(wo)擁有清(qing)華附中這(zhe)樣的平(ping)臺(tai)和(he)機會很難得,學(xue)校(xiao)里數(shu)千名孩子(zi)未(wei)來(lai)的一(yi)生,可能就取決于我(wo)今天如何管理(li)學(xue)校(xiao),如何辦好(hao)學(xue)校(xiao),如何安排好(hao)教學(xue)。這(zhe)是個很重的擔子(zi)。所以,我(wo)容不得自己懶惰。

但是在學校的(de)(de)管理(li)上,我(wo)的(de)(de)方式是放手。我(wo)將宏觀的(de)(de)理(li)念、方向、結構搭(da)建好(hao)后,其他工(gong)作都要充分(fen)(fen)依(yi)靠廣大(da)的(de)(de)教(jiao)師。作為校長,把(ba)學校發展(zhan)的(de)(de)戰略布局制定好(hao),要充分(fen)(fen)調(diao)動領(ling)導團隊(dui)和教(jiao)師團隊(dui)的(de)(de)積極性,使學校能夠高效(xiao)運轉(zhuan)。

陳志文

站(zhan)在(zai)今天回望過去,您覺(jue)得擔(dan)任清華附中校長這十多年,是(shi)否實(shi)現了自己的理想?

王殿軍

實現(xian)了(le)自己(ji)的部(bu)分理(li)想,我(wo)少(shao)年時(shi)代(dai)、中學時(shi)代(dai)成長(chang)中的一(yi)些寶貴經驗在清華附中得(de)到了(le)實踐,我(wo)的許多思考也切(qie)實得(de)到了(le)落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