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減落地，禁止(zhi)校外培訓機(ji)構上市，于是(shi)，資本開始尋找新的教(jiao)育賽道，成人教(jiao)育，尤其(qi)民辦高校成為(wei)目前(qian)的熱點。
據(ju)媒體報道，最近(jin)一個月，已經(jing)有4個以民(min)辦高校(xiao)為主的公司(si)在香港尋求上市。截止目前，全(quan)國民(min)辦高校(xiao)近(jin)800所，最近(jin)一年(nian)已經(jing)出現(xian)加(jia)速集團化(hua)發展的趨勢，據(ju)說某教育機(ji)構在國內(nei)外已經(jing)收購控股了近(jin)20所民(min)辦高校(xiao)，在校(xiao)生已經(jing)多達數十萬人。
此路是否可行？
一、在資本的驅動下，盡可能壓縮成本費用，追求利潤與利潤率，而不是投入與質量，這是我們要的民辦高校嗎？存在正當性嗎？
我(wo)們先討(tao)論一下(xia)這(zhe)條路的合規性與正當性。從(cong)當前相關的法律規定看是允許的，合規的，即可以(yi)舉辦營利性機構，也沒有說不可以(yi)上市。
但是，我沒有那么樂(le)觀。先說正當性。
近日(ri)，廣東(dong)景(jing)大(da)教(jiao)育正式(shi)在香港提交(jiao)上市(shi)IPO，就(jiu)是典型的一例，不妨做一點簡單分析。
上(shang)市這(zhe)種商業(ye)操作簡單說，就是我商業(ye)模式很好，可以掙更多的(de)錢，但是缺(que)錢擴(kuo)大(da)再(zai)(zai)生產，因(yin)此(ci)向社(she)會(hui)募集(ji)資金擴(kuo)大(da)再(zai)(zai)生產，牟取更多更大(da)利潤同(tong)時回報(bao)你(ni)。
景(jing)大提交(jiao)的財(cai)(cai)務報表充分反映了這(zhe)一點：毛(mao)利率由2018財(cai)(cai)年的31.2%增(zeng)加至2020財(cai)(cai)年的54.3%，增(zeng)長顯著。同時，收入規模也在快速增(zeng)長，分別是1.73億(yi)(yi)元(yuan)、2.07億(yi)(yi)元(yuan)、3.48億(yi)(yi)元(yuan)、2.66億(yi)(yi)元(yuan)，同期(qi)凈利潤為3180萬元(yuan)、3065.3萬元(yuan)、1.42億(yi)(yi)元(yuan)、1.41億(yi)(yi)元(yuan)。
當一個(ge)學校(xiao)追求的(de)(de)是(shi)不(bu)斷提(ti)(ti)高的(de)(de)利(li)潤率，會(hui)發生什么？首先就是(shi)無(wu)限(xian)制(zhi)地降低成本費用，比如(ru)教師工資，軟硬件建設，利(li)潤提(ti)(ti)高了，但教育質(zhi)量必(bi)然受損，至(zhi)少不(bu)會(hui)提(ti)(ti)高。之(zhi)所以這么做的(de)(de)原因(yin)(yin)，就是(shi)因(yin)(yin)為資本的(de)(de)本性：需(xu)要看到逐漸提(ti)(ti)高的(de)(de)利(li)潤與(yu)利(li)潤率，讓更(geng)多的(de)(de)收(shou)入變(bian)為利(li)潤，回報股東，才會(hui)有更(geng)多的(de)(de)人購買你的(de)(de)股票。
毛利潤(run)54.3%，也是(shi)目前很多上(shang)市民辦高校的代表。在資(zi)本的驅動下(xia)，未來可能還會更高。我(wo)曾經見過一(yi)個(ge)毛利率超過60%的財務報(bao)告，只是(shi)不知道真假(jia)。
報表上(shang)(shang)沒有看到(dao)這所學(xue)校(xiao)(xiao)(xiao)的(de)(de)收入中，是(shi)(shi)否(fou)有地(di)方政(zheng)府(fu)(fu)按學(xue)生(sheng)人頭給的(de)(de)財(cai)政(zheng)撥(bo)款或(huo)者說(shuo)補貼。但根據(ju)同(tong)在廣東省(sheng)的(de)(de)另(ling)外(wai)一(yi)個上(shang)(shang)市(shi)公司公開(kai)的(de)(de)財(cai)務數據(ju)，可以清晰地(di)看到(dao)，學(xue)生(sheng)的(de)(de)學(xue)費等基本剛剛夠學(xue)校(xiao)(xiao)(xiao)的(de)(de)基本成本費用，學(xue)校(xiao)(xiao)(xiao)的(de)(de)毛利潤大部分來自政(zheng)府(fu)(fu)按學(xue)生(sheng)人頭給的(de)(de)撥(bo)款。政(zheng)府(fu)(fu)對民辦學(xue)校(xiao)(xiao)(xiao)一(yi)視同(tong)仁的(de)(de)撥(bo)款與補貼，本來是(shi)(shi)一(yi)種進步，即對民辦高(gao)校(xiao)(xiao)(xiao)的(de)(de)非歧視，但這種撥(bo)款或(huo)者說(shuo)補貼變成了上(shang)(shang)市(shi)公司的(de)(de)毛利潤，是(shi)(shi)否(fou)有正當性？顯然是(shi)(shi)否(fou)定的(de)(de)！
更重要(yao)的(de)(de)是(shi)，這是(shi)我(wo)們要(yao)的(de)(de)教(jiao)育(yu)(yu)嗎？顯然也是(shi)否定的(de)(de)。這也就(jiu)是(shi)最近主管(guan)部門一直在(zai)強調(diao)的(de)(de)，無論哪種(zhong)教(jiao)育(yu)(yu)，都要(yao)回歸教(jiao)育(yu)(yu)的(de)(de)公(gong)益屬性。
這種民辦(ban)高校，絕沒有公益屬(shu)性(xing)，有的只是資本(ben)屬(shu)性(xing)：獲取最(zui)大利潤(run)。
教育(yu)可以盈利(li)，但最(zui)后還(huan)需要投入到教育(yu)上(shang)，提高(gao)教育(yu)質量，而不是分紅。對(dui)于以牟利(li)，或者說營利(li)為目的(de)的(de)教育(yu)，世界各地(di)都有著嚴苛的(de)監管與限制，包括很多(duo)人崇尚的(de)高(gao)度市場化的(de)美國。
雖(sui)然英(ying)美等(deng)西方(fang)國(guo)家一直都把教育(yu)當成服務(wu)貿易，一些英(ying)聯邦國(guo)家甚(shen)至當成重要的(de)(de)支柱產業，比如英(ying)國(guo)、澳洲等(deng)，事實上，英(ying)國(guo)也是教育(yu)產業化做得(de)最成功的(de)(de)。標準(zhun)的(de)(de)課(ke)程、教材、考試(shi)，都是為(wei)了(le)把英(ying)國(guo)教育(yu)輸出到世(shi)界(jie)各地，但(dan)英(ying)國(guo)并沒有一所以學校教育(yu)為(wei)核心的(de)(de)上市公(gong)司。
不(bu)僅僅是英國，美國等也一(yi)樣，因為嚴苛(ke)的(de)(de)監(jian)管，幾乎看不(bu)到(dao)上市(shi)的(de)(de)教(jiao)(jiao)育(yu)(yu)公司。個別存在的(de)(de)也只是圍繞(rao)教(jiao)(jiao)育(yu)(yu)的(de)(de)邊緣服務(wu)或(huo)輔助服務(wu)公司。近(jin)日伴隨MOOC興起而創建的(de)(de)在線教(jiao)(jiao)育(yu)(yu)平(ping)臺Coursera，是我近(jin)年(nian)知(zhi)道的(de)(de)唯一(yi)的(de)(de)教(jiao)(jiao)育(yu)(yu)上市(shi)公司。我們(men)雖然(ran)不(bu)認(ren)同教(jiao)(jiao)育(yu)(yu)是服務(wu)貿易或(huo)者是產業(ye)，但由于缺乏嚴格的(de)(de)行業(ye)監(jian)管，目(mu)前以各種形式上市(shi)的(de)(de)教(jiao)(jiao)育(yu)(yu)公司已經多達20余個，是非常罕見(jian)的(de)(de)，也是不(bu)正常的(de)(de)。
二、資本驅動下極致的牟利，必然扭曲教育，也必然招致教育政策強力的回調與嚴厲的監管，這種輪回已經多次上演，民辦高校也不會例外。
雖然(ran)在目(mu)前的(de)政策框架看，民(min)辦(ban)高校(xiao)不屬(shu)于禁止的(de)范(fan)圍(wei)，但永遠(yuan)不要忘記教育本(ben)身的(de)公益(yi)屬(shu)性(xing)與(yu)特殊性(xing)。如果沒有(you)嚴(yan)格的(de)監(jian)管，在資本(ben)的(de)驅(qu)動下(xia)，民(min)辦(ban)高校(xiao)必(bi)然(ran)走(zou)上過度和(he)無(wu)節制的(de)牟利(li)，也必(bi)然(ran)會像(xiang)幼兒(er)園與(yu)校(xiao)外培訓機構一樣，走(zou)到牟利(li)的(de)極致，成為侵(qin)害(hai)人民(min)群眾利(li)益(yi)的(de)典范(fan)，必(bi)然(ran)招致更嚴(yan)厲的(de)監(jian)管。
對這種教育調整(zheng)或者(zhe)痛(tong)下殺手(shou)幾乎是必然的(de)。2018年與(yu)2021年就發生(sheng)了兩次顛覆性的(de)政策調整(zheng)，兩個(ge)教育市場一夜之間(jian)從合規(gui)變(bian)為不合規(gui)。
20年(nian)前(qian)(qian)，學前(qian)(qian)教(jiao)育完(wan)全(quan)推給市(shi)場，在(zai)幾乎(hu)沒有任(ren)何監管的(de)學前(qian)(qian)教(jiao)育，資本肆虐(nve)，完(wan)全(quan)走(zou)上(shang)(shang)了(le)(le)極致化的(de)牟利軌道。動輒(zhe)一家上(shang)(shang)市(shi)公(gong)司下轄上(shang)(shang)萬家幼(you)兒(er)園，甚(shen)至加盟這(zhe)種詞(ci)都紛紛引(yin)入學前(qian)(qian)教(jiao)育，而收費，幼(you)兒(er)園一個(ge)月的(de)費用甚(shen)至遠遠高于清華北大一年(nian)的(de)學費。入園難，入園貴，怨(yuan)聲載道。這(zhe)種極致的(de)瘋狂之后，2017年(nian)紅黃藍幼(you)兒(er)園事件終(zhong)于引(yin)爆了(le)(le)這(zhe)一問題，2018年(nian)中央重(zhong)拳出擊，在(zai)深刻反省學前(qian)(qian)教(jiao)育錯誤定位的(de)同(tong)時，學前(qian)(qian)教(jiao)育調整為國家承擔主體責任(ren)，禁止學前(qian)(qian)教(jiao)育機(ji)構上(shang)(shang)市(shi)。
2021年，強力的(de)糾偏(pian)輪(lun)到了校(xiao)外培訓(xun)。
在家長旺盛的(de)(de)(de)教育需求(qiu)的(de)(de)(de)驅(qu)動(dong)下，在一(yi)些錯誤的(de)(de)(de)減負政策的(de)(de)(de)推動(dong)下，大量教育需求(qiu)被推給(gei)了(le)市場(chang)，推給(gei)了(le)校外，少有(you)約束的(de)(de)(de)校外培(pei)訓(xun)業走到了(le)極致，校外培(pei)訓(xun)市場(chang)也成為風投最(zui)熱的(de)(de)(de)賽道，ABCDEFG，一(yi)輪(lun)又一(yi)輪(lun)，上(shang)市公司一(yi)度高達(da)10余個(ge)，好未來市值(zhi)高達(da)500億美金，堪比世界上(shang)任何一(yi)個(ge)國家的(de)(de)(de)互(hu)聯網(wang)公司。
大亂(luan)必(bi)有大治，極端的資本扭曲(qu)了(le)校外培訓機構與(yu)教(jiao)育(yu)，瘋(feng)狂之(zhi)后就是強(qiang)力的調(diao)整與(yu)監管(guan)，培訓機構必(bi)須(xu)轉設為非(fei)盈利性(xing)，并禁止上市。
一夜之(zhi)間(jian)，合規變為不合規。
換句話說，今天表面上(shang)(shang)的(de)(de)合格，如果(guo)缺(que)乏足(zu)夠嚴厲的(de)(de)行業監管，資(zi)本必然(ran)把民辦高等教育(yu)(yu)推向一(yi)個(ge)極(ji)度牟利的(de)(de)不歸路，最后(hou)導致教育(yu)(yu)部門對(dui)民辦高校(xiao)祭出重(zhong)拳，禁止上(shang)(shang)市幾乎是(shi)必然(ran)的(de)(de)。回頭(tou)看(kan)(kan)看(kan)(kan)2018年(nian)與(yu)2021年(nian)兩次(ci)大調整就能明白，這(zhe)一(yi)結果(guo)幾乎不可避免(mian)。
三、更重要的是，民辦高校上市的合規性顯然存在嚴重政策與政治問題，或者說灰色空間。
中(zhong)(zhong)國的(de)(de)(de)社會(hui)制度(du)是(shi)不同的(de)(de)(de)，中(zhong)(zhong)國的(de)(de)(de)教(jiao)育基本(ben)方針是(shi)培(pei)養社會(hui)主義的(de)(de)(de)建設者和接班(ban)人，即為誰培(pei)養人的(de)(de)(de)原則問題。因此，我(wo)們一(yi)(yi)直是(shi)禁(jin)止(zhi)外(wai)國人舉辦(ban)學校的(de)(de)(de)。2001年(nian)在WTO的(de)(de)(de)談(tan)判中(zhong)(zhong)，最難的(de)(de)(de)一(yi)(yi)個焦點(dian)就是(shi)教(jiao)育服(fu)務(wu)市場的(de)(de)(de)承諾，至今我(wo)們也沒有答應開放教(jiao)育服(fu)務(wu)市場，原因就在于此。也因為此，多(duo)年(nian)前，對于所有民辦(ban)高(gao)校，地方政(zheng)府均需(xu)要派出黨委書記，以落實培(pei)養接班(ban)人這一(yi)(yi)根本(ben)方向。
習(xi)近平總(zong)書(shu)記在全國(guo)高(gao)校思(si)(si)想(xiang)政治(zhi)工作(zuo)(zuo)會議上強調，把思(si)(si)想(xiang)政治(zhi)工作(zuo)(zuo)貫穿教育教學(xue)全過(guo)程，開創我(wo)國(guo)高(gao)等教育事業(ye)發(fa)展新局面
此次景大(da)教育上(shang)市用的還是(shi)VIE架構(gou)，在開曼(man)群島的中國景大(da)教育控股股東馮兵昌(chang)和(he)盧(lu)彩鳳夫婦分別(bie)通過New Visual、New Container各持(chi)股50%，合計持(chi)股100%。
VIE架構目的和本質(zhi)就(jiu)是公(gong)開利用(yong)規(gui)則(ze)繞開中國(guo)(guo)相(xiang)關部門(men)的監管，也(ye)是幾乎所有海外上市公(gong)司(si)(si)的做法(fa)(fa)(美(mei)國(guo)(guo)近期已(yi)經開始有條(tiao)件否定這一做法(fa)(fa)，這一做法(fa)(fa)已(yi)經引起相(xiang)關部門(men)的高(gao)度重視，距離(li)采取嚴厲的監管也(ye)不遠了(le))。換句話說，在嚴格(ge)的法(fa)(fa)規(gui)與(yu)政策(ce)層(ceng)面，中國(guo)(guo)民辦高(gao)校(xiao)真正的老板不是中國(guo)(guo)人(ren)與(yu)中國(guo)(guo)公(gong)司(si)(si)，是否合規(gui)？幾十萬(wan)甚至幾百萬(wan)大學生掌握在資本家，甚至是外國(guo)(guo)人(ren)(一些掌控者事實上可(ke)能(neng)存(cun)在雙重國(guo)(guo)籍)的手里，我(wo)們(men)是否能(neng)容忍(ren)？
四、從長遠看，新生兒快速下跌，少子化必然導致高校，尤其是民辦高校的生存危機，倒閉幾乎不可避免
最(zui)后，我們再探(tan)討(tao)一下(xia)這個(ge)賽道的(de)市場空間問(wen)題(ti)，是否真的(de)有發展空間，即便允許肆無忌憚的(de)牟利行為。
2021年高(gao)考(kao)(kao)錄(lu)(lu)取基本結(jie)束。廣東考(kao)(kao)生位(wei)居全(quan)國(guo)第(di)(di)(di)二(er)(er)，從毛入學率角度(du)看，在全(quan)國(guo)也(ye)(ye)是末尾的(de)省市。也(ye)(ye)就(jiu)(jiu)是說(shuo)，廣東是高(gao)考(kao)(kao)競(jing)爭(zheng)最激烈(lie)的(de)地區之一，但在高(gao)職(專(zhuan)科)錄(lu)(lu)取過程中(zhong)，有5萬多(duo)計劃未能(neng)完(wan)成，第(di)(di)(di)一次征集志(zhi)愿(即(ji)補錄(lu)(lu))，僅(jin)有9000余人填(tian)報(bao)，其(qi)中(zhong)報(bao)民(min)辦的(de)僅(jin)有5300人。因為大量(liang)招生計劃未能(neng)完(wan)成，不得不第(di)(di)(di)二(er)(er)次征集志(zhi)愿，即(ji)第(di)(di)(di)二(er)(er)次補錄(lu)(lu)。最后(hou)的(de)補錄(lu)(lu)中(zhong)，錄(lu)(lu)取分(fen)數線無論文(wen)(選考(kao)(kao)歷(li)史)、理(選考(kao)(kao)物理)均設定為100分(fen)。廣東是新高(gao)考(kao)(kao)地區，后(hou)兩門(men)實行賦分(fen)制，起(qi)評分(fen)即(ji)有30分(fen)。也(ye)(ye)就(jiu)(jiu)是說(shuo)，在廣東，考(kao)(kao)40分(fen)就(jiu)(jiu)可以讀大專(zhuan)。
即便(bian)這(zhe)么低的(de)(de)分數，仍(reng)有(you)很多高校(xiao)沒有(you)招滿(man)，而(er)這(zhe)其中(zhong)的(de)(de)重災區，基(ji)本都是民(min)辦高職。之所以如此，和民(min)辦學校(xiao)的(de)(de)口碑直(zhi)接相關：收費高，但質量差(cha)，錢拿來盈利了，而(er)不是提(ti)高教育教學質量。
坦率地講，相(xiang)當一部(bu)分(fen)的民(min)辦高校其實就(jiu)是在(zai)(zai)“賣文憑”。在(zai)(zai)高等教育處于(yu)精英(ying)教育的時代還好說，但在(zai)(zai)今天(tian)，已經完(wan)全邁入普(pu)及化時代，這個做法顯(xian)然不靈了。
2020年，全國高(gao)校報名人數(shu)1071萬人，招生(sheng)967.45萬人，絕對錄(lu)取比例(li)超(chao)過了90%。無論哪個(ge)省(sheng)，都無力完成招生(sheng)計劃，在個(ge)別省(sheng)，招生(sheng)計劃是(shi)高(gao)于(yu)報名人數(shu)的。2021年，這個(ge)數(shu)字只能更高(gao)。
專科不好(hao)招，那就想(xiang)辦法升本(ben)，繼續“賣”本(ben)科文憑。其(qi)實專科不好(hao)招，本(ben)科也(ye)好(hao)不到哪(na)里去。
在(zai)老高考(kao)地區，滿(man)分750分的情況下，2021年黑龍江理(li)科(ke)(ke)本(ben)(ben)科(ke)(ke)線為280，內蒙(meng)古(gu)301，大多數省市均在(zai)400分以下。新高考(kao)地區區別也(ye)不(bu)大，嚴格對比算下來，遼(liao)寧選擇物(wu)理(li)的學生(sheng)也(ye)只有276分。即便如(ru)此(ci)之低，很多民辦本(ben)(ben)科(ke)(ke)院校(xiao)仍然(ran)不(bu)得(de)不(bu)補錄(lu)，尤(you)其(qi)是一些理(li)工科(ke)(ke)專業(ye)。
今年遼寧某職(zhi)業大學78%的本(ben)科計(ji)劃沒有完成(選科物理(li))，在進行了一輪征集志愿后，也還有59%本(ben)科招生計(ji)劃沒有完成。
在分析原因時，大家(jia)比較集中的一點，就是“民辦高校”。在各省(sheng)市，最(zui)后沒(mei)有完成(cheng)本科招生(sheng)計劃(hua)的，基本都是民辦高校。收費高，質量低，幾乎成(cheng)了(le)這類民辦高校的標簽。
其實，更深層次，更重要(yao)的原因是沒有(you)人了，即沒有(you)考(kao)生了。
2021年，高考(kao)報名人數(shu)(shu)1078萬(wan)人，創下歷(li)史最(zui)高紀錄，其實(shi)這些不斷創造(zao)新高的(de)高考(kao)報名人數(shu)(shu)中，主要原(yuan)因是統計口徑的(de)變(bian)化，包(bao)含了(le)中職學(xue)(xue)生(sheng)與專升本的(de)學(xue)(xue)生(sheng)，真正參(can)加6月高考(kao)的(de)學(xue)(xue)生(sheng)，實(shi)際(ji)是下降的(de)。比如河南2021年雖然號稱(cheng)125萬(wan)高考(kao)學(xue)(xue)生(sheng)，但參(can)加6月普通高考(kao)的(de)僅有不到80萬(wan)。而河北，參(can)加6月普通高考(kao)的(de)學(xue)(xue)生(sheng)已經連(lian)降3年。
這(zhe)背(bei)后，是人(ren)口的快速下(xia)跌(die)。
2004年(nian)(nian)前后，因為計(ji)劃生育政策，新(xin)生兒(er)常(chang)年(nian)(nian)徘徊在1600萬上下(xia)(xia)，直到2015年(nian)(nian)二孩(hai)政策出臺，2016年(nian)(nian)出現短暫增(zeng)長。2017年(nian)(nian)開(kai)始，我國新(xin)生兒(er)出現了持續(xu)地(di)大幅(fu)下(xia)(xia)跌，2019年(nian)(nian)新(xin)生兒(er)僅有1465萬，創下(xia)(xia)新(xin)中國除三年(nian)(nian)自然災害外(wai)的新(xin)低。2020年(nian)(nian)，這一數字則大跌260萬，降至1200萬，下(xia)(xia)跌速度之快遠遠超過了我們的預(yu)測。
大家(jia)(jia)仔細想想，17年后，就(jiu)(jiu)算(suan)一個不死，一個不分流，全(quan)部參加高考，也只(zhi)可(ke)能有(you)1200萬人。而(er)自然死亡與流失率是(shi)必然的(de)。更糟(zao)糕(gao)的(de)是(shi)，人口專(zhuan)家(jia)(jia)預測，我(wo)們(men)新生兒會快速下探(tan)至1000萬以下，沒有(you)回頭的(de)可(ke)能，即便(bian)有(you)三孩政策的(de)刺激(ji)。長期跟(gen)蹤人口問題的(de)梁建章博(bo)士則明確跟(gen)我(wo)說：2021年就(jiu)(jiu)會跌破1000萬，而(er)不是(shi)有(you)專(zhuan)家(jia)(jia)說的(de)2025年或者2028年。
中國少(shao)子化(hua)時(shi)代必然(ran)來臨，而少(shao)子化(hua)首先沖擊的(de)(de)(de)就(jiu)是(shi)教育，就(jiu)是(shi)民(min)辦高校(xiao)。日本就(jiu)是(shi)經典的(de)(de)(de)一(yi)例，伴隨新生(sheng)兒的(de)(de)(de)快速下降，大(da)量(liang)民(min)辦高校(xiao)倒閉的(de)(de)(de)同時(shi)，僅存的(de)(de)(de)少(shao)量(liang)民(min)辦高校(xiao)也(ye)面臨不斷惡化(hua)的(de)(de)(de)生(sheng)源問題。2016年，日本45.5%的(de)(de)(de)私立(li)大(da)學(xue)招不滿。
也就是說，即便沒有政策的(de)大(da)調整，這一領域的(de)市場空間也是有限的(de)，從(cong)長(chang)遠看(kan)，必然萎縮，而(er)不(bu)是增長(chang)，而(er)且速度會(hui)來得比我(wo)們(men)想象的(de)快。
總之，無論是(shi)(shi)從(cong)過度牟利的正當性看，還(huan)是(shi)(shi)從(cong)絕對(dui)的市場發展空間看，民辦高(gao)校這個領(ling)域，對(dui)于資(zi)本都是(shi)(shi)一個不歸路(lu)，只能是(shi)(shi)資(zi)本末路(lu)的最后狂奔。
回(hui)頭是(shi)(shi)岸，投資做(zuo)一(yi)所(suo)真正的(de)好學校，而不是(shi)(shi)牟利，否則，只能是(shi)(shi)死路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