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前，教育部會(hui)同發改委等五(wu)部委發布(bu)《普通(tong)高等教育學(xue)(xue)科(ke)專業(ye)(ye)設置(zhi)調(diao)整(zheng)優化改革方(fang)案》(以下簡稱《改革方(fang)案》)，明確提出，到2025年(nian)，優化調(diao)整(zheng)高校20%左右學(xue)(xue)科(ke)專業(ye)(ye)布(bu)點，新設一批適應新技術、新產業(ye)(ye)、新業(ye)(ye)態、新模(mo)式的(de)學(xue)(xue)科(ke)專業(ye)(ye)，淘汰不適應社會(hui)經濟發展的(de)學(xue)(xue)科(ke)專業(ye)(ye)。
黨的(de)(de)二十大(da)強(qiang)調“教育、科技(ji)、人才是(shi)(shi)全面建(jian)設社(she)會主(zhu)義現代(dai)化(hua)國家的(de)(de)基礎性、戰略性支(zhi)撐(cheng)(cheng)，人才是(shi)(shi)第一資源(yuan)”。《改革方(fang)案》顯然是(shi)(shi)對二十大(da)精(jing)神的(de)(de)貫徹落實(shi)，給高(gao)校如何為高(gao)質(zhi)量發展、實(shi)現中國式現代(dai)化(hua)提供有(you)力(li)的(de)(de)人才支(zhi)撐(cheng)(cheng)做(zuo)了(le)有(you)力(li)回應。
學科專業(ye)設(she)置(zhi)(zhi)是高校人才培養的(de)(de)(de)“核心(xin)支柱(zhu)”和關鍵抓手，直接(jie)影響人才培養的(de)(de)(de)質量與成效。此(ci)次(ci)的(de)(de)(de)學科專業(ye)設(she)置(zhi)(zhi)調整，顯然是在新發展階段(duan)和新發展形勢下，對高等(deng)教(jiao)育的(de)(de)(de)人才培養全面改革(ge)的(de)(de)(de)第(di)一步。要(yao)真正做(zuo)好學科專業(ye)設(she)置(zhi)(zhi)的(de)(de)(de)優化改革(ge)，有很多工(gong)作需要(yao)做(zuo)，簡單談一下四個方面的(de)(de)(de)感受。
第一，要做好學科專業設(she)置改革，首(shou)先需要認識(shi)到學科專業設(she)置改革的(de)急迫性，重要性，高校的(de)人才培(pei)養必須全面回到國家與社(she)會發展(zhan)的(de)需求這(zhe)個軌道上來(lai)。
這次學科(ke)專業設(she)置改革，出發點就是(shi)高校如何為(wei)(wei)國(guo)家的高質(zhi)量發展(zhan)服務，強(qiang)調“四個面(mian)向”。在我(wo)看來，最(zui)本(ben)質(zhi)的要求有兩(liang)點，一是(shi)面(mian)向國(guo)家發展(zhan)的戰略需(xu)求，即為(wei)(wei)實(shi)(shi)現高水(shui)平科(ke)技(ji)自立自強(qiang)提供人(ren)才(cai)支撐；二是(shi)面(mian)向社(she)會發展(zhan)的實(shi)(shi)際需(xu)要，面(mian)向迅速變(bian)革的新(xin)技(ji)術新(xin)產業，為(wei)(wei)其提供合格的勞(lao)動者。對(dui)此，我(wo)們(men)需(xu)要全面(mian)深刻認識其中的必要性、緊迫性。
中(zhong)國(guo)高(gao)等教育在(zai)近20年的(de)(de)發展歷程中(zhong)獲(huo)得了(le)(le)長足的(de)(de)進步，為(wei)這(zhe)一時期中(zhong)國(guo)的(de)(de)高(gao)速(su)發展提供了(le)(le)重要(yao)的(de)(de)人才(cai)支撐。但也不能否認，快(kuai)速(su)發展的(de)(de)同(tong)時也出現(xian)了(le)(le)很多問(wen)題。
1999年的(de)大擴(kuo)招，標志著中國高等教(jiao)育進入(ru)規模擴(kuo)張時(shi)期，高校總(zong)量從(cong)1000所增(zeng)長至目前(qian)的(de)2760所。一方面(mian)(mian)(mian)招生人數在(zai)快速增(zeng)長，一方面(mian)(mian)(mian)高校紛紛走向綜合定位，什么學(xue)科專業都(dou)敢辦(ban)、都(dou)能(neng)辦(ban)，從(cong)學(xue)科專業設置看(kan)，高校區別不大，出現了(le)“千(qian)校一面(mian)(mian)(mian)”的(de)盛況。高校忙于“賣”文憑，忘記了(le)真實的(de)社會需(xu)求。
在目(mu)前(qian)13個大類的招生(sheng)中，管理與藝(yi)(yi)術類位居第(di)二第(di)三，為(wei)什么最(zui)難就業(ye)(ye)的兩個專(zhuan)(zhuan)業(ye)(ye)招生(sheng)量如此之大？開(kai)(kai)辦成(cheng)本低(di)、收費(fei)高(gao)(gao)(gao)是一個重(zhong)要的原因(yin)。因(yin)為(wei)開(kai)(kai)辦成(cheng)本低(di)，人(ren)文社科專(zhuan)(zhuan)業(ye)(ye)遍地開(kai)(kai)花，管理、法律就是代表性的專(zhuan)(zhuan)業(ye)(ye)。因(yin)為(wei)收費(fei)高(gao)(gao)(gao)，招生(sheng)上高(gao)(gao)(gao)校還有較大自主權，于是藝(yi)(yi)術專(zhuan)(zhuan)業(ye)(ye)遍地開(kai)(kai)花，甚(shen)至很多行業(ye)(ye)院校也(ye)熱衷(zhong)開(kai)(kai)辦播音主持等藝(yi)(yi)術專(zhuan)(zhuan)業(ye)(ye)，比如某農業(ye)(ye)211高(gao)(gao)(gao)校就有4個藝(yi)(yi)術專(zhuan)(zhuan)業(ye)(ye)。
顯然(ran)，我(wo)們(men)并沒有(you)真(zhen)正面對社會(hui)(hui)需(xu)求(qiu)，而(er)是(shi)(shi)陷入了學校自循環的(de)(de)小圈(quan)子(zi)，本(ben)質上更接近于“賣文(wen)憑”，而(er)不是(shi)(shi)真(zhen)正的(de)(de)社會(hui)(hui)需(xu)要。10余年(nian)來，高校大辦(ban)人文(wen)社科與藝術，社會(hui)(hui)需(xu)求(qiu)更大的(de)(de)理(li)工科專業占比明(ming)顯下(xia)滑，是(shi)(shi)我(wo)們(men)需(xu)要深刻反省的(de)(de)。
2023年高校畢業(ye)(ye)生(sheng)(sheng)達到了(le)(le)1158萬，政府(fu)工作(zuo)報告中的(de)(de)就業(ye)(ye)目(mu)標也只有1200萬，中國的(de)(de)就業(ye)(ye)問(wen)題(ti)(ti)已經變成(cheng)了(le)(le)大學(xue)生(sheng)(sheng)的(de)(de)就業(ye)(ye)問(wen)題(ti)(ti)。解(jie)決大學(xue)生(sheng)(sheng)就業(ye)(ye)問(wen)題(ti)(ti)，根本還在于(yu)發展經濟，解(jie)決需求問(wen)題(ti)(ti)，但(dan)從人(ren)(ren)才(cai)(cai)(cai)的(de)(de)供(gong)給方，我們也必須深刻檢討人(ren)(ren)才(cai)(cai)(cai)培養的(de)(de)質量(liang)問(wen)題(ti)(ti)，首當其沖(chong)的(de)(de)就是人(ren)(ren)才(cai)(cai)(cai)供(gong)給的(de)(de)結構性矛(mao)盾問(wen)題(ti)(ti)，即人(ren)(ren)才(cai)(cai)(cai)與(yu)需求之(zhi)間的(de)(de)錯位問(wen)題(ti)(ti)，學(xue)科專業(ye)(ye)設置(zhi)就是重要(yao)一環。
同時，我們身處一(yi)個科學技術快速迭代，融合(he)發展(zhan)的時期，一(yi)些(xie)傳統(tong)行(xing)業消失(shi)，一(yi)批新(xin)行(xing)業產生(sheng)(sheng)，或者與(yu)信息(xi)技術等結(jie)合(he)，催生(sheng)(sheng)出大量新(xin)業態，對人才培養都提(ti)出了新(xin)的要求(qiu)與(yu)挑戰，我們必須面對和回應(ying)。
我們(men)更需要認識到(dao)(dao)(dao)國家發(fa)展對高校人才(cai)(cai)培養的(de)急迫需要。以美國為(wei)首的(de)一些勢力，力圖(tu)全(quan)面遏制中國的(de)發(fa)展，已經(jing)從貿易擴展到(dao)(dao)(dao)技(ji)(ji)術，從技(ji)(ji)術上(shang)升到(dao)(dao)(dao)人才(cai)(cai)。他們(men)深知只要有(you)人才(cai)(cai)，必然會突破(po)所有(you)的(de)技(ji)(ji)術與(yu)貿易封鎖，為(wei)此(ci)，對我國進行了全(quan)面的(de)人才(cai)(cai)遏制戰略，希望從根本上(shang)遏制中國的(de)發(fa)展，臭名昭(zhao)著的(de)“中國行動計(ji)劃(hua)”就是典型案例。
美國(guo)(guo)(guo)對(dui)于中國(guo)(guo)(guo)出(chu)國(guo)(guo)(guo)學(xue)習理工科專業的(de)學(xue)生(sheng)進行全面的(de)簽證限制，已(yi)經造成(cheng)(cheng)國(guo)(guo)(guo)內部分著名(ming)大學(xue)出(chu)國(guo)(guo)(guo)留學(xue)人(ren)(ren)數出(chu)現腰斬。換句話(hua)說(shuo)，美國(guo)(guo)(guo)等西方國(guo)(guo)(guo)家不想給我(wo)們(men)培養(yang)科技(ji)人(ren)(ren)才(cai)(cai)了，試(shi)圖斬斷(duan)中國(guo)(guo)(guo)高層次科技(ji)人(ren)(ren)才(cai)(cai)的(de)成(cheng)(cheng)長途徑。對(dui)此，我(wo)們(men)也需要有深刻認識，我(wo)們(men)必須加強自主人(ren)(ren)才(cai)(cai)培養(yang)能力與質(zhi)量(liang)，不能指望(wang)別人(ren)(ren)了。
總之，只有(you)我們深(shen)刻認識(shi)到這個問題的急迫(po)性，才可能(neng)實現思(si)想(xiang)的統一，落實成自覺的行動。
第二，要(yao)(yao)(yao)做(zuo)好學(xue)(xue)科專業設置(zhi)改革(ge)，高校需要(yao)(yao)(yao)準(zhun)確(que)定位。此次《改革(ge)方(fang)案(an)》提出(chu)“一校一案(an)”，不搞一刀(dao)切(qie)，本質就(jiu)是要(yao)(yao)(yao)求學(xue)(xue)校根據國家和社會發展的(de)需求，對自(zi)己有清晰的(de)定位，這(zhe)也是本次學(xue)(xue)科專業設置(zhi)改革(ge)的(de)一個(ge)重要(yao)(yao)(yao)出(chu)發點(dian)。
2760所普通高校，各自的優(you)勢不同、定位不同，在此(ci)次學科專業(ye)設置改革上，每一個(ge)學校都需要回答兩個(ge)基(ji)本的問題：優(you)勢是(shi)什(shen)么？責任是(shi)什(shen)么？
“雙一流(liu)”啟動(dong)后，很多高校都(dou)(dou)制定(ding)了(le)各種全(quan)國甚(shen)至世界一流(liu)的(de)奮斗目標。但遺憾的(de)是，我們不(bu)需(xu)要那么多高水(shui)平(ping)研究型大(da)學，也不(bu)可能(neng)。大(da)多數高校都(dou)(dou)需(xu)要踏踏實實地面向社會經濟發展的(de)需(xu)要，面向新(xin)產業、新(xin)業態，培(pei)養實用(yong)合格的(de)應(ying)用(yong)型人(ren)才(cai)。
同(tong)時，大量高校都從屬(shu)于地(di)方(fang)，也必須立足當(dang)地(di)的產業結構，在服(fu)務(wu)好地(di)方(fang)社會經(jing)濟發展的過程中(zhong)，實現自己的發展，而不是(shi)好高騖遠。遠離當(dang)地(di)產業發展的高等教育(yu)，是(shi)無源之水(shui)、無本(ben)之木。
當然，這一切最后都要立足(zu)于自身(shen)優勢，無論在中(zhong)(zhong)央還是地(di)方，在快速變革(ge)的社會發展中(zhong)(zhong)，你能干(gan)什(shen)(shen)么(me)？適合干(gan)什(shen)(shen)么(me)？擅長干(gan)什(shen)(shen)么(me)？
第三(san)，學(xue)科專(zhuan)業(ye)設置只是(shi)一(yi)個開始、一(yi)個抓手，最后(hou)還要(yao)落實(shi)到具體的人才培養，而(er)不能(neng)只是(shi)停留(liu)在專(zhuan)業(ye)名(ming)字(zi)的變動上。
學科專業設置(zhi)是高校人(ren)才培養(yang)的(de)(de)基礎與核心，但也只是一個開始，最(zui)后還是需(xu)要(yao)通過創新培養(yang)模(mo)式來實現，成為一個實實在在的(de)(de)人(ren)才培養(yang)模(mo)式的(de)(de)改革，而非簡單的(de)(de)名稱(cheng)改變，這也是需(xu)要(yao)高度重視的(de)(de)。
日前一些人(ren)(ren)士提出(chu)“ 工科(ke)(ke)理科(ke)(ke)化(hua)”的問題，本質上(shang)就是(shi)我(wo)們(men)的培養(yang)模式出(chu)現了問題，相關專業(ye)人(ren)(ren)才培養(yang)脫離行(xing)業(ye)實際與需要，孩子們(men)連動手(shou)的機會(hui)都沒有(you)，而非學(xue)科(ke)(ke)專業(ye)設置(zhi)上(shang)的問題。因此(ci)，我(wo)們(men)要堅(jian)決反對把學(xue)科(ke)(ke)專業(ye)設置(zhi)改革只是(shi)停留在(zai)學(xue)科(ke)(ke)專業(ye)的名(ming)字(zi)的變化(hua)上(shang)，“新瓶裝舊酒”，無(wu)視科(ke)(ke)技(ji)與產業(ye)的巨(ju)變，新業(ye)態的形成，在(zai)老路上(shang)狂(kuang)奔。
第四(si)，我(wo)們也要(yao)警惕一些盲目趕(gan)時髦的學科專業設置(zhi)改革。社(she)會上熱衷什(shen)么就設置(zhi)什(shen)么，罔顧科學性與自身定位。
人工智能很重要，但坦率地講，其并(bing)非普通高校有(you)能力(li)設置的專(zhuan)業。而一(yi)些社(she)會(hui)上流行的概念(nian)，往(wang)往(wang)只是(shi)一(yi)個市場噱(xue)頭，缺乏基本的科(ke)學體系，無法支撐(cheng)起一(yi)個學科(ke)專(zhuan)業，因此(ci)學科(ke)專(zhuan)業設置改革(ge)必須腳(jiao)踏實地，立(li)足科(ke)學，立(li)足自身。
總之，此次學科專業設置改(gai)革(ge)(ge)，為(wei)下一(yi)階(jie)段高(gao)校人(ren)才培養(yang)改(gai)革(ge)(ge)拉開(kai)了序(xu)幕。但要(yao)真正(zheng)地(di)落實改(gai)革(ge)(ge)，還有很多工作要(yao)做，不可能一(yi)蹴而(er)就，需要(yao)久久為(wei)功(gong)！
原文發(fa)表于《經(jing)濟觀察報》
